☆、第71章 意想不到的情况
我抱着周景哆哆嗦嗦的等死,一直以为是自己临死之前出现了幻觉,不过手里的身确实动得厉害,都将我的手给挣脱了,我只好睁开眼睛,然后发现:好像某人真的……诈尸了!
还有什么比一具尸体在你怀里睁开眼睛盯着你还要恐怖的事情?!
周景已经休克了数个时辰,试问一个人几个小时没呼吸他怎么还能活着?这特么又不是仙侠文!
周景身形高大,我两只手臂勉强将他环住,对于他突然睁开眼睛这种事情,我基是没能反应过来,只愣愣的将他看住,分别着是人是鬼。[]周景身伤得惨不忍睹,让人很难接受他是个大活人,奈何他然无感似的与我深切凝望,旁边狼嚎阵阵,我二人在大雨滂沱就这么诡异对视。然后更让人纠的事发生了,他……居然笑了。
他这一笑让我顿时就}了。
“你死没死?”我试探着问他,还抱着他的肩膀摇了摇。
他没回答,还在笑。
“我说,你还能拿得动剑么?”那么就关注一狼群的问题吧。
“我……”他刚要说话,耳边却听得“嗖嗖”几声风过,紧接而来的是狼群痛苦的嚎叫声,有不少弓箭从草丛中射出来,没多久的功夫,这数十只狼便体躺倒了。大雨中出现四五个身着斗笠的人来,他们手中拿着自制的箭弩,形状粗糙,看上去应该是普通猎户。
有几个人去扛了狼的尸体,余一人朝我们走过来,我赶紧把周景的金冠扯来丢进草丛里,幸好他外衣也差不多烂了,金丝儿蟒纹也掉得分辨不出。
那人上前问我们:“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抱着周景:“我跟我……相公来这边做生意,路上雇的人心生歹意,竟然在晚上欲意谋害我夫妇二人,将马车直接往山拉,我们还算命大,从山上滚落竟也没死,方才又遇狼群,幸而得各位相救,多谢壮士的救命之恩。”
那人一副了然神色:“那确是命大,幸好遇到我们,不然你们俩还真得喂了狼肚了。”他说着,看了一眼周景:“你相公他……”
自始至终周景的眼睛都没离开过我,并且,他的笑容也没去过。
那人瞅了周景片刻:“他该不会……”
“怎么?”
“我看你哥的模样甚奇怪,该不会是滚来的时候撞到头,傻了吧?”
我一悚,赶紧转头去看周景,他还在继续笑。还真是有点傻乎乎的了!
不会吧?!
***
来人是附近桃园村的几个猎户,因为狼群经常袭扰村里,今晚他们是特地上山来杀狼的,正巧把我们给救了。方才同我说话的那位唤作王大虎,他们都是热心肠,纷纷脱了斗笠给我们穿,还帮着我将周景抬进了他们村。
周景的伤就很重,再加上淋了一夜的雨,伤口若是不清理很容易发炎感染,王大虎让我们住在他家养伤,他单身,跟自己老娘相依为命,他娘也是个热心人,听他简单说了情况后,赶紧去烧了一桶热水给我们洗澡。
周景的伤口绝对不能再碰水了,要王大虎给他擦身显然不合适,更何况周景身上的剑伤也不太好给其他人瞧见。我纠了一,决心就把自己当做一名医护人员就好。于是就拿着毛巾大义凌然的进去了。
我将他扶着坐起来,一甩毛巾搭到肩膀上,指着他道:“呐!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我来给你擦个澡,但是你千万别想歪了,我只是在做医护人员都会做的事儿!”
周景压根儿就没搭理我,抬起指尖绕着我的头发玩,被我一掌拍掉:“你听见没?”
他抬头看我,神色竟然颇委屈:“娘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么凶?”
“谁是你娘!”我晕了:“少占我便宜。”
“你就是我娘!”他一直起身就把我揪到怀里去了。
我也不知都伤成这般模样的他怎么还有这般大的力气,在他怀中“扑腾”一阵,着实没有办法。周景从睁开眼睛之后就变得如此怪异,回来的路上王大虎他们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连我唤他的名字周景都没反应,只知道握着我的手喊娘,其他什么也不说。
这情况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很糟心。
我只好摸摸他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我是你娘,我是我是啦。你乖乖坐好我给你擦背好不好?”
事实证明,无论周景傻或不傻,对付他都只得用软的。
周景这才放开我,靠在炕上,我将他破破烂烂的上衣脱了,很快的清理干净他的伤口,幸好王大虎平时以打猎为生,家里都有些治创口的草药,我勉强给他用了,然后替他包好。我在他胸前留的那一剑很深,皮肉都泛了出来,我包的手忍不住抖了,光看一眼好像自己也能感觉到疼似的,是心疼。
我边包边问他:“是不是很疼……”话音未落,身一个趔趄又被他拉到怀里!
我猛然挣脱:“你……干嘛……”
周景温润的眼神无辜得很,加上这一脸的苍白虚弱模样,真像一朵美男版的小白花儿,他冲我呆萌呆萌的说了一句:“娘抱抱。”
我举着半拉粗布委实愣了,难道他真的是……傻了?!这多让人不能接受。我这边震惊着,没曾想腰又被他搂住了,我想推开他,又怕碰着他的伤口,只好两手悬空的半举着,让他搂着腰,口中无奈道:“干嘛呢?一会儿水该冷了,人家普通百姓家柴火金贵着,可不比你从前。”
他这才放开我,又弱弱的靠在了炕头,白的像纸片儿一样的脸上却对我笑得一片天真:“娘说得很对。”
我将他伤口处理好,又挤了热毛巾将他身擦干净,王大虎给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来,我拿过来替周景换上,有用剪绞了半条我绑发的白缎,一半给他扎,一半自己扎。
不过接来我发现周景的情况很不好。
等我帮王大娘忙活好,上了炕没多久就发现他在发高烧,我支起身一摸他额头,烫得吓人,他口中却还一直在说冷,我手忙脚乱的将被裹在他身上,也不见丝毫起色,我只好半坐起身将他抱住,他在我的怀中有些抖,我又紧了紧怀,将身部贴着他:“这样好些了么?”
他伸手环住我的腰,把我冰得一个激灵,大夏天他的身竟能像个冰窖。周景烧得迷迷糊糊,我就这么抱着他一夜没敢合眼。
不出我所料,第二天他就开始高烧不退,浑身滚烫,我拿出身上仅有的一些银叫王大虎给我买了一坛劣质烈酒,用布沾了,给周景身擦着,王大娘也挺热心,替我熬了姜汤给周景喝,王大虎上山替我又找了些草药过来。
我在床前守了他三天三夜,擦光了一坛酒,该用的药,能用的药都用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跑去王大娘供的菩萨像前跪了又跪,拜了又拜。能做的都做了,周景还是浑身滚烫的躺在床上神志不清,我已经没什么主意想了,接来如何凭他的造化。
我趴在周景躺着的炕头,不停的摸着他额头,又伤感的认为像他这么个坏蛋还会有什么造化可言?难道不是恶人有恶报么?我圈住他手臂哭了起来,不管他是不是坏蛋,他终究是我相公啊。
接来的时间里周景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我也不敢合眼,很怕自己突然醒来他就不好了,就这么撑了一天又一天,看得王大虎在一边颇为感慨:“夫人对你家相公,真是好得紧。”
这日烈阳高照,我也不怕晒,坐在王家的水井边儿上专心的用纸扎着一个假人儿。
“这是做的什么?”
手里的活儿做得神贯注,这几天我天天做这玩意儿,好多人都跑来问我,我都答顺溜了,这回也不例外,头也不抬的答道:“做个假人替我相公啊,让黑白无常勾了这假人去,就会忘记我相公了。”
作为一个医学研究生,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我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让人不能接受的迷信活动,但我真是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