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因果

第176章因果

宋长仟。翻阅当年漓佰安入狱期间牢狱所有的值班人员名册时，连依看到了宋长仟的名字，他就是专管士族罪臣的牢狱长。

连依去牢狱里找他时，现任狱长告诉她宋长仟辞官有好些年了。

“马狱长，你是接宋长仟之后做的牢狱长吗？”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日是七月初七，亦是漓知州的头七。”

连依从马狱长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这个宋长仟是自愿辞职归乡的，他为何突然要离开牢狱呢？连依着实好奇。

打听到了宋长仟的故乡，连依与启执连夜赶到了西州。

西州绵延不绝的山峦林峰上，红枫尽染、暮霭沉沉，犹如上天遗落下的一条绯红的绦带。枫林之间藏了座茅草屋，屋旁，一颗古银杏泛着一树金黄，就好似这条绦带上点缀着的鎏金带钩。

行走在这番难以用言语形容确切的柔美之景中，连依赞叹不已，没想过此生还能看到如此美好的景象，像是会面一位婉约倾城的姑娘。那是秋独有的温柔。

启执看着漫山娇艳的红枫时，他突然想起了越国的邱山，那里也有蜿蜒数千里的似火般的血色枫林，每到秋日便开始灼烧着北国的中心，越国的心脏。

当他们沉浸之际，屋里蹒跚地走出来一位背着竹篓的老人，当启执看清了他的脸后不禁的惊骇到了。老人的半边脸被毁了容，一道道凸起又凹陷的疤痕，看起来有些恐怖，若是以他的面容定义，那这位老人便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无疑。

他抬头看到了两张陌生的面孔，在与连依对视了一眼，他似乎感到很吃惊，一双灰白的眼睛瞪得很大，怔怔地呆望着。

连依被老人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察觉到了连依的情绪，老人驼着背脊，单手杵着拐杖，支撑着行走，一瘸一拐地走近连依身前。

“像。太像了！看看这双黝黑雪亮的眼睛，神韵简直一模一样，乍看，我还以为是漓知州来了呢。果真老了，两眼昏花，什么都看不清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个是第一个来看我的。”这个老头倒是挺会自来熟的，见了连依和启执也没打听是何来历，便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你已经猜到我们是谁了？”启执惊奇的问。

老人指着连依对启执说道：“是这姑娘长得太像我认识的那位已去的故人。”

接着，老人感慨万千：“之霞山上已经太久没有人烟了，久到我都忘了自己还是个罪人。”

宋长仟咧嘴淡然而笑，露出了一排残缺不全的牙齿。

连依不再与宋长仟说外话，直奔主题，“宋狱长，你是怎么知道我会翻案的？”

宋长仟眸光忽然暗淡下来，“你的故事早已传遍了信国的大街小巷，打听起来很容易。”

“那宋狱长想告诉我些什么呢？”

漓佰安暴病而亡那一日正是宋长仟当值，连依想知道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联系？奇怪的是，还不等连依调查宋狱长，他竟主动找她。

“你的父亲是我毒死的。”

连依惊诧地望着眼前的老人，脑袋嗡嗡作响。没想到，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道出了最终的答案。

宋长仟看着连依，眼神似望着故人，他说道：“你能原谅我吗？”

连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能原谅杀父仇人吗？我想，她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