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来 - 破个案怎么还把清白赔出去了 - 余打叶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等春来

等春来

又是一夜风吹雪,红墙白瓦,银装素裹,白茫茫的大地上,脚印深一脚浅一脚蜿蜒进了王府。

紫炉飘出云烟,烧红的炭火发出稀碎破裂声,稍稍烫手的茶杯,清香幽寂的长阳黄芽,门外只余白色,天地模糊。

欣长挺拔的身姿闯进画框里,庄珂楣侧身坐着举杯摇了摇。

“我就知道能在王府找到你,如今你们倒是越发大胆了。”

“你要知道,在旁人眼里,我一早就该被殿下掳进王府。”卫涂倚着门,看上去精神不少。

“那殿下总不至于让你连白术都不见,”庄珂楣浅浅抿了一口,说道:“他昨日走马上任,你也不来。”

“他见我肯定又要哭哭啼啼,说什么当牛做马,不爱听,”卫涂伸了个懒腰,说:“过几日我再登门谢罪。”

暗紫色圆领长袍上绣着流云野鹤的暗纹,腰间紫玉蹀躞坠着山水牌天青色流苏,衬得卫涂荣光焕发。

“你与这雪景倒真是相得益彰。”

见他没有进来的意思,庄珂楣放下茶杯,手撑着茶桌站起身。

“丞相大人怎么有空来调笑我?”卫涂勾起嘴角,好整以暇看她走过来,“新帝登基的事宜可都准备好了?”

“哎哟,”连日来的操劳,让冬天患有旧疾腰背越发不听使唤,庄珂楣扶着后腰走到卫涂跟前,“倒是不需要少卿大人教我做事。”

听着庄珂楣带刺的话语,卫涂笑开了,接过她话茬:“确实,殿下叫陛下以擅自出府的罪名又将我的禁足延期一个月,难得做了一回闲官。”

“哼,”庄珂楣揣手,颇为不满地说道:“等开春你官儿都没得做了,更清闲。”

“是了,”卫涂转身走入雪地,踩出细碎的响声,“开春了就回长阳去,还能赶上赏花会。”

庄珂楣扭扭腰,松了筋骨也跟着他走去院里。

“好好的大理寺卿不做,为什么非得还乡?”

“原是答应人家了,”卫涂背对着她一直走,也不回头,搭话道:“带人去草场赛马。”

“去完回来便是了,”庄珂楣提起衣摆,免得沾雪湿了,“又不是不让你告假。”

“怎么说了跟殿下一样的话。”

扫开石凳上的雪,请庄珂楣坐下,她摇头摆手连连拒绝,大冬天的坐石凳冻屁股,庄珂楣解释了句:“体寒,比不得你们年轻气盛。”

卫涂一耸肩,自己坐下,又将面前石桌上的雪堆起团成球,庄珂楣看着他手冻得通红,有些无奈,总觉得他小孩子气性越来越大。

“你盯着我看什么?”

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褚垣和这冬日那个更冷,徐禾学打了个抖立马低下头不敢看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盯着自己的鞋尖,才忽然许是雪地里站久了,鞋子湿了大半,也是看见了才发觉双脚冷得要命。

但习武修道之人——也是受不了这个冻。

徐禾学刚挪动一步想要活动筋骨取暖,就听见褚垣一声叹息,犹疑地擡头偷看,就见他仍是支着腿坐在木台阶上,手边温着的酒壶开始冒着热气。

酒都要烧干了,徐禾学都没见他喝一杯,玉酒杯就这么孤零零空荡荡地扔在一边儿,青竹走过来站在褚垣身边,与徐禾学对视一眼,自顾自地跟褚垣搭话。

“这邺平城当真不留?”

“嗯,”褚垣盯着徐禾学脚下,回答:“要不是大雪封路,我恨不得立马离开,你呢?当真不跟我走?”

“新婚燕尔我就不必添乱了。”

“......”褚垣忍不住轻咳,勉强维持住松弛的状态,“柏溪呢?”

“我养大的自然要我带走。”青竹没有丝毫犹豫,他靠着一旁的竹子说。

“还挺大言不惭,”褚垣斜了一眼青竹,换了只手托腮,勾着嘴角说道:“他今年十六岁,你在他八岁时候离府,怎么说是你养大的?”

“八岁孩子养大还不容易,”青竹站直了,一本正经地反驳:“养到八岁才是最难的。”

“哼哼。”

他们俩聊得目中无徐禾学,他也不敢吱声,自从褚珣驾崩之后,徐禾学再也没看见褚垣脖子上的枷锁,他整个人也似乎比先前更加流离浪荡。

“徐禾学。”

正腹诽,褚垣就喊了他一声。

“啊?”抽离出四处乱瞟的目光,徐禾学呆呆地看着他。

即便不用眼睛看,褚垣也能准确把滚到炉子后的酒杯抓起来,自顾自斟了一杯酒,凑近鼻尖浅嗅,随后伸直手,朝徐禾学举杯问道:

“你冷吗?”

“冻手,”卫涂捣鼓着,把雪捏成一坨不可直言之物,莫名其妙地嘿嘿一笑,说道:“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是一个好年呢。”

看着他一脸傻气,庄珂楣疑心是那日晕倒时把脑子撞坏,

“希望如此吧,新帝年幼,今早还闹着不愿起床上朝,太后催不动,皇后就提着剑追着他穿衣,硬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若不是卫修远将他叫住,怕是要穿着单衣大雪天在地里赤脚跑。”

“徐丞相呢?”卫涂朝冻红的手哈气,擡头问她。

“六十多岁的老东西怎么跑得过十岁的小东西?”

“噗。”听颇为嫌弃的说完,卫涂没忍住笑出声,“之前到是不见你如此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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