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 - 破个案怎么还把清白赔出去了 - 余打叶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陈年

陈年

房里小水炉烧着热水,今夜上弦月,打开窗屋子里还算亮堂,地上烧炭的火盆被灰厚厚的盖着,只有零星的火点。

书案凌乱,地上也尽是揉成团的纸张,来客弯腰捡起,展开仔细看了看。

“张大人,”褚瑛将纸张放到张麟面前,接着坐下,“你可知这样一张纸,在永州要多少银钱才能买下?”

“......”张麟沉默着摆弄茶具,无视桌上的纸张给他倒了一杯茶。

“令郎被关进了诏狱,尚不知有没有明天,”褚瑛步步紧逼,泼了热茶,凛声:“你却还在这里翻来覆去琢磨字眼,给陛下留情面?”

见人不领情,张麟也就停下手中动作,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仍是沉默不语。

“你身为都御史,只想着明哲保身,实在是懦弱。”褚瑛似乎有些愤懑,“张麟你对得起先皇的嘱托吗?”

“哼,”张麟发出一声嗤笑,终于是舍得开口:“殿下,陛下如今的态度,任谁说都无济于事。”

“事在人为,”褚瑛见他开口,缓和了语气:“若您都不表态,庄氏又如何倒台?”

“庄氏是陛下一手扶持起来的......”

“庄仲已经下马,”褚瑛打断道:“只要将蛊惑陛下的妖妃除掉,剜去被蛆虫寄生的腐肉,皇城便可恢复太平。

西坊是镶嵌在邺平的一个夜明珠,纸醉金迷,繁华浮生,不知能萃出多少女子的血与泪来。

到了白昼,也就像是寻常酒市歇业,仍开着门的屈指可数,歌姬舞女乐手评书皆醉倒梦乡。

一别几日,徐禾学没想过再次与湖朱相见是在花梨街豫西酒楼。

“今日休沐,”徐禾学站在门口,莫名有些紧张,他刻意不与湖朱有眼神交流,紧盯着面前的苏熠青,“苏大人找我何事?”

“说来惭愧,”苏熠青眼底乌青,面露愁容,她撩开珠帘,朝徐禾学招手,“麒儿原先就有咳疾,这几日突然加重了,我为医者,试遍了所有药方,却对此毫无办法。”

她瞟了眼站着徐禾学身后陌生的面孔,欲言又止,徐禾学先一步走过去,看着婴儿床上的钟麒气息虚浮,眼眶发黑,脸色苍白,婴儿特有的肉嘟嘟脸颊也凹陷下去。

“还活着吗?”声音如炸雷突然从耳边响起,肩膀一沉,湖朱将脸枕着他的肩膀,徐禾学侧过脸去,拉开些许距离。

“活,”没掌握好声量,徐禾学清清桑:“活着呢。”

“我的医术不可能治不好麒儿,”苏熠青蹙眉,笃定地说道:“我怀疑,是什么妖术害得麒儿生病,毕竟他的母亲也是因此落难。”

“我与道士无甚交集,此时想来,也只有徐道长能帮我。”

“我看看。”借此机会,徐禾学走到床边蹲下,伸手仔细查看钟麒的面门,接着从腰间抽出匕首,又从腰包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铜盘,划破钟麒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来。

“这是判祟罗盘,”一滴血落入罗盘瞬间被吸收,随后从罗盘中心长出黑色纹路,蔓延成网格,徐禾学眉头一跳,面色深重:“是妖毒。”

“什么?”苏熠青诧异地问道。

“剂量不大,但时间太久,已经深入骨髓,”徐禾学说着将匕首罗盘收起,面色凝重地说道:“照此下去,时日无多。”

“既然这么说了,”听出徐禾学言外之意,苏熠青略带惊喜的问道:“就是有办法了。”

“要看姑娘舍不舍得,妖毒与普通毒物不同,除了下毒的妖有解药,无药可解,除非是专职研究此道的妖或医道有办法将妖毒逼出体内,但要彻底清除不是易事。”

“钟麒得跟我回山。”徐禾学转个身看向苏熠青:“不是十天半个月,是几年、十几年。”

沉默一瞬,苏熠青擡眼点头,“好。”

树丛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硕鼠在其中逃窜,一阵尘土飞扬,田鼠发出一声惨叫,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命丧狐口,一双冒光的绿眼一闪而过,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人声将它惊走。

一队差役快步走来,无声且严肃,只剩刀鞘碰撞配饰沉闷的声响。

“大人天快黑了。”捕头低声提醒。

“据线报就是在这附近了。”谢海脚步不停,路上碎石险些让他崴脚,待站稳后吩咐:“点灯。”

“是,”捕头接令,朝后大喊:“点灯——”

又是沉默着走了一段,忽然谢海擡手让众人停下,他提着灯笼向前眼睛一眯,像是松了一口气说:“找到了。”

深秋昼短夜长,太阳将将沉入西山,陈大娘刚将自家小子打回来的野鸡熬成加汤,便趁热打上一小锅,预备出门。

“娘去哪儿?”院子里接着烛火修弓的陈家小子看天黑了,母亲还要出去。

“送一碗给隔壁新来的小伙子喝,”陈大娘变说边催着他给自己开院门儿,“人家今天替咱们劈好了一屋子柴,可不得谢谢人家。”

“那房子都空了许久怎么忽然来人住了?不过最近也多了许多生面孔......”他推开门,护着陈大娘出了门,“娘你看着点儿路!”

热汤刚出炉还烫手,但时间带来的厚茧,让陈大娘端得稳稳的,不过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得仔细低头看路,几步路的距离便到了。

一擡头却看见院门儿被打开一条小缝儿,透着缝儿看见屋子里院子里都是漆黑一片,地上还零散的放着木柴。

“不在家吗?”她喃喃,转身准备离开,却在那瞬间房里亮起灯,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弯腰收拾地上的杂物。

“哎哟!”陈大娘显示高喊一声,接着用身体推开门,“我以为你出去了呢!”

年轻的男人见有客人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过去接过汤锅,却被结结实实烫了一把,陈大娘呵呵笑,将锅放在院子里的小方桌上。

“这,这怎么好意思。”男人将被烫伤的手指搓着大腿的衣裳降温。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大娘将心意送到,就急忙要走,“且喝着吧,臭小子等我回家吃饭呢,走了走了!”

“别别别,我进屋给您拿点儿腊肉!”

“不用不用,哎呀,走了走了!”

男人要拦,年过五旬的陈大娘忽然左扭右扭的,让他像捉鱼似的,碰也碰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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