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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意莫倾城番外 之 花囚 1(花示君X毕染)

花意莫倾城番外之花囚(花示君X毕染)

1、

身子很沈,重逾千斤,像被捆绑了巨石沈湖的罪者,四肢抬不起一丝力气。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嚣喜庆锣鼓声,吹奏的乐者们大约也都在兴头上,卯足了全身绝学,硬是把那远在花舞宫的迎亲热闹,隔著重重宫墙传递到了云都殿这边来。

在举国欢庆的时刻,云都殿所有宫人都自动自觉放了大假,前脚後脚的跑去了花舞宫看热闹。

那个最受百姓垂青和怜爱的二殿下成亲呢,谁不想看一眼未来的新郎官长什麽模样?

──反正云都殿里这个废人,即便给他独处时机,他也没有办法挣脱禁锢逃出这间房去。

他曲起双腿,坐在一国之君那张大大的龙床上,上半身挺得笔直,动也不动。

洁白脚踝上套著玉质镣铐,一边一个将足踝锁得生紧。只要被囚之人稍有挣脱的意念,那灌注了妖气的镣铐就能以不可思议的力度收紧,在那白皙小腿上匝出青紫痕迹。

原本及肩的黑发因为久未修理,已经长到了腰部,遮住光裸的肩背。一缕长长发丝自耳边垂散下来,披散在略显苍白的脸颊旁。

他微微侧过脸,尝试著摇摆头颅,想将被那个人撩到耳後的长发全数披散到脸前来,掩住嘴唇边的淤红轻肿。但是这一动,便牵发了全身不可名状的痛楚,尤其是经过蹂躏的某处,更是近乎裂开般的疼痛。

毕染眼神微颤,强忍住低喘,终於是放弃了以长发遮掩面目的打算。

虽然脱臼的手臂已经接上,但仍然是分毫动弹不得。荨麻制成的粗大绳索将他双手牢牢反剪身後,手腕处因日长月久的磨砺,磨出了深深血痕,结了薄茧。血迹干涸了又湿润,湿润了又干涸。荨麻绳浸了血,愈发妖异的坚韧难断。

这样大费周章的禁锢,是这王国高高在上的男人亲手施为。的确无须任何人看管,别说这间房,他连这张床都下不了。

耳边萦绕许久的喜锣声忽然更加放大起来,夹杂著人们阵阵欢呼和尖叫的声音。

按照仪式进行的时辰来算,此时应该是陆小念将花莫漪自喜房内抱出来的时刻。能够想象那两名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或者说还仅仅是年方弱冠的少年,面上流露出的神采飞扬。他们经历了那麽多磨难,险些被人拆散,流落,死亡,最後还是排除万难走到了一起,接受了全天下的注目与祝福。

被捆缚在床头的人,嘴角微微露出一点嘲讽的笑意,黑色眸子里情绪变幻,带点讥诮又带点冰凉。

──多麽花好月圆,受到赞颂与瞩目的一对。

那个男人临去前,俯在他耳畔道,孤本想带你一同前去观礼,在那漫天欢呼的喜庆喧嚣中,让你看清你曾经费尽心思要剥夺的一切。但你委实容易令人侧目,出现在喜宴上,即便是个囚虏身份,只怕也会叫众宾客兴致扫地。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稳重而平和,实际上字字句句淬著恶意。边说著,边在他脆弱脖颈旁重重咬下一记,咬得又狠又厉。毕染无声的忍受了颈边传来的熟悉锐痛。但当男人将骨节分明的手指自那难以闭阖的双腿间抽出,发出轻微啵响时,对方刻意凌辱所加诸的羞耻感,还是让力持镇定的人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花示君自榻边站起身,随手整理好身上本就没有弄乱的王袍,冷冷看著他道,毕染,你看,迄今为止,你所做一切都是白费心机。任孤羞辱,就是你今後最大的现实。

男人头也不回大步而去,宫人们静候花妖王指令,上前将房门虚掩。掩门前看了眼床上垂眸不语之人,还是那样不动不挣的模样,已经是笼子里不再反抗的金丝雀儿。

毕染能够感觉到他们投递来的鄙夷视线,也知道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什麽模样──昨日刚换好的衣裳被扯得七零八落,衣襟大敞,胸前青红吻痕混著齿印蔓延了一大片,嘴唇红肿,因为乏力而无法阖上的双腿大开,房中空气里满是浓浓麝香情欲味。

这副淫靡景象,任谁看在眼里都会不屑一顾,哪怕是最普通的宫人。

花示君达到他的目的,把他从前珍之重之的大太子妃拉下神坛,狠狠踩在泥土里,让全宫甚至全国的人传播他淫贱不堪的一面。

爱一个人到怎样的程度,才会在被伤害後,变本加厉伤人到这样的地步?

花舞宫喜宴上供奉的各色花香,跟著热热闹闹的锣鼓声,一同浸过了这头清冷宫墙来。庭院中大概还有一两个被留下来打扫的小丫鬟,嗅到这些诱人花香味,手舞足蹈在院子里拍起手掌,清脆欢呼著:“入洞房~~~~!!”

“入洞房咯──”

少女娇脆的嗓音在空荡的院子里回响,一声声叠成回音,像水面涟漪不断扩充,扩展,向远处延伸,一直撞击到内室中被囚禁著的人心底去。毕染心里像猛然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用力往下拉拽,那再寻常不过的三个字,在心底泛起巨大涛浪,把久远的十年前记忆击得支离破碎。

十年前菖蒲花开满云都殿前殿後院,满目浅蓝馨香。他身披喜衣,垂眸端坐燃了双喜字的烛火旁,灯花下执起他手的男人眉目温和,眸子里跳动烛火的温暖,胜似春日融融。

男人认真对他道,你一日不应本宫,本宫一日不会逼你圆房,这合卺酒你若想饮便饮,不愿,撤了亦无妨。

他低了眉看那琉璃杯中晃动的清冽液体,淡淡的透著香,未饮就能先醉。啜饮入口,唇边微温,抬眼看到花示君偏著头,噙笑看他。

那些碎片,再如何努力也捡拾不到一起。

月蟾渐渐隐没在云後,云都殿人息渐渐多了,是从花舞宫结束了吃酒回来。脚步声杂乱,笑声、议论声,仍旧兴头不减,越发衬得这个主子不在的宫殿一片冷清。毕染竭力不去想那些纷杂脚步声里有没有花示君。

丑时已过,即便四季如春的花妖国,夜里也透著凉意。一名宫人打开寝房门扉,探头进来看了看,看到床上的人仍然维持他们将他丢下时一动不动的姿势,一身狼藉,双目漠然的坐在床上。宫人嘀咕著果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吗,这人自从兵败被掳回来後就自暴自弃不在乎形象了,从前那个清冷高贵的大太子妃去哪里了,他俩真是同一个人吗?

宫人的嘀咕声不小,传到毕染耳里清清楚楚,毕染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那名探看情况的宫人犹豫了很久,还是不情愿走进房来,便打发另一名资历比自己浅很多的年轻宫侍进来。

被临时叫来做清洁的宫侍一脸懵懂,不知道为何对方不愿意进一国之君的寝房呢,明明是讨好王上的好机会啊。但他一踏进寝房来看到眼前一切顿时明白,一个头变作两个大,差点就想落荒而逃。这果然不是件好差事……

床边滚落了一地五彩斑斓的珠子,上面沾满可疑的白色液体;一根长长玉势如少年拳头粗细,并不避嫌的就当庭横放在桌案上;窗边十几根香烛全部燃烧得只剩下一点根子,而香烛的馨香味道竟然能从那张大大的龙床上沁过来──究竟用这些东西做了些什麽事?

蹲下身去捡拾那些珠子,捉了一手黏腻,把个对风月半懂不懂的宫侍羞窘得满脸躁红。这时却突然有个掺著同那些珠子一般浓郁情欲味的声音,在一室空寂里响起,哑哑的竟然带著几分勾人:“──能给我倒杯水麽?”

年轻宫侍手一滑,本来就抓不紧的用途叵测的珠子登时滚落四处。涨红著脸,手忙脚乱想再去捉那些珠子,猛然间意识到珠子收拾起来後还会被用来做相同的用途,又觉得手心一烫。

毕染又道:“我很渴。”

宫侍壮著胆子,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费尽心思不去揣测那茶壶旁一盒打开的翡翠色药膏是起何种效用──双手端著磨磨蹭蹭到寝床边来。一靠近,那种男性遗留下来的强烈的气息愈加引人注意,忍不住就用眼角余光瞟到床上之人浑身青紫。

吞了口口水,到底是年纪轻,不明白当中利害关系,只觉得下意识有点同情这样被凌虐的人。把手边温水递得更近点,便於毕染微微低头就能凑到杯沿。

但毕染刚刚将头低下,干燥红肿的嘴唇还未碰到清水,另一只手就从旁边伸过,将杯盏挡住了。宫侍惶恐的转过头,就看见穿著王袍的花示君,身上的花香味未散,应该是刚刚从花舞宫散场过来。

花示君道:“今日是你初次打扫孤的寝房?”

宫侍连点头都不会了,只傻愣愣的呆在那里,望著这个悄无声息像尊雕像出现在身边的高大君王。

“没孤允准,不准接近这张床三尺之内。”威压感十足,短短几个字说得年轻宫侍冷汗直冒。还不及应答,手中一轻,杯盏中清水已被花示君仰头饮入,粗鲁抬起毕染拼命想躲开的下巴,自己将唇印了上去。

动作并不温柔,那种喂水方式可谓激烈又粗暴,毕染唇边渗出晶亮银丝,呛咳声全数被男人堵在喉间发不出来,清亮的黑眸瞬间浮上一层难受的水雾。

宫侍目瞪口呆的看著花示君随手将杯盏掷到地上:“明日过了午时再来打扫。”宽厚身躯已把那分明没喝上几口水的人重重向後压倒在了床上,白色帘幔滑落下来,遮住了想挣扎却无法挣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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