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同吃同住
第82章同吃同住
“为何这样说？”“您对我都没这样大方过，王爷难道许你高官厚禄，或者美貌妾室，还是他要推你做皇帝？”
严科听出严莫离嘲讽之意，抬手便要打。严莫离稳稳握住他的手腕，毫不掩饰失望神色。
“爹，若是我出全力，十几岁时便能打过你。这些年你打我，我只当自己做错了，换得你舒心罢了。但是这次，我没错，你也莫要打我，省得咱们父女撕破了脸不好收场。你告诫我消停些，那你也消停些吧，严家产业也有我挣得，别等我从王府出来，严家已然不剩片瓦。”
严莫离甩开父亲的手，大步推门而出，等在门边的半夏吓了一跳，来不及关门忙跟上严莫离。
“小姐，怎么了？”
“关你何事！”
严莫离没处撒气，都撒到半夏身上。半夏缩了缩脖子，小跑着追上，奈何严莫离走了一半便运起轻功翻出院墙。半夏望而生叹，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回来就吵，莫不如在王府中禁着呢。
严莫离心气不顺，一口气跑到瑞福楼，不成想居然碰见了同来借酒消除的冯天凑。两人一拍即合，携手去楼上雅间拼酒，几壶烈酒下肚话便多了起来。
冯天凑是江南织造总督冯渊的儿子，冯渊是布衣出身，历经三次科考才中榜，入仕以来殚精竭虑一路好不容易爬到江南织造总督的职位，因此他对读书十分执着，一直信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三句话。
冯天凑作为他的儿子，刚刚满一周岁就开始了艰苦卓绝的读书之路。然而，不知道冯天凑是天生反骨呢还是读书太早脑袋堵住了，至今为止别说功名了，连学堂内的小测都没合格过。
今日他同几个世家公子吃酒玩闹完开开心心的回去，竟让冯渊抓个正着，举着鞭子便满院子打他。若是平时冯天凑一定乖乖的领打，可今日他吃多酒了，脑袋不甚清醒，酒气上涌夺过鞭子反手打了冯渊一下，等他跑出来，也醒酒了，才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可想明白之后就更不敢回家了，心虚啊，怕挨罚啊。
严莫离听完哈哈大笑，揶揄道：“你不如学那廉颇来个负荆请罪吧，说不定冯总督念你典故纯熟不治你的罪了。”
“莫离兄你怎地笑的出来，我都快愁死了。”冯天凑又是一声叹息。
“老子打儿子本就天经地义，你权当他锻炼身体了呗。”
“说的倒轻巧，赶上不是你挨揍了。对了，你为何出来？”
严莫离小脸一红，嘿嘿干笑。“我家老爷子也打我了。”
冯天凑微微挑眉，这下来了精神，后背上的鞭伤也不疼了。“你是为何？你不是有功夫嘛，还能让他打着！”
严莫离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功夫又不是打老子的，真亏得冯天凑问的出。
“零碎小事而已，嫌我没礼法，丢人了呗。”
“莫离兄，我一直想问你，你和那西门公子怎个相处法？”
严莫离瞥眼冯天凑，见这货笑得十分淫邪，她微微一笑，问道：“你觉得应是怎个样子？”
“嘿嘿，上回初见那西门公子，我们几个一直感叹呐。当真是绝色容颜举世无双，若是女子想必王府的门槛都会踏破。当然男子也是十分俊逸，我都想把表妹的生辰八字送去了。”
严莫离冷笑，来不来的开始挖墙脚了。“你是想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若他是正经人，你便把表妹送去当妾，可是这意思？”
“是是，还是莫离兄聪明。”
“我们呀……”严莫离把玩着酒杯，凑过去小声说道：“同吃同住。”
冯天凑呆住了，不解的望着严莫离，缓了半天才问道：“莫离兄，你不是不好这口吗？”
“哎呦，你都说西门君卿是天姿国色了，这么好看我干嘛不下手啊。”
冯天凑听完马上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和吃了死苍蝇一样。严莫离无声大笑，这一天的阴郁一扫而空。甭管西门君卿在王府多耀武扬威，在这市井之地她严莫离必须是最大的一个。
“莫离兄，陛下降旨大约不是让你和西门公子那啥的。”
“何意？”
“这几日听我爹提起过，陛下想重用西门公子，但又怕他不忠心，就把你指给他用来试探。等西门公子入仕，皇帝大约会处死你……”
严莫离想笑笑，因为这个消息和她知道的出入太大，可她怎地笑不出来呢？嘴角的肌肉松弛下垂，努力过后也只有苦笑而已。
“莫离兄，你可别同旁人说啊，我爹会打死我。”
“嗯。”
“莫离兄，你若是难受便哭出来吧。”
严莫离摇摇头，她哭不出来也不想哭。本以为皇帝赐字是能手下留情，可最难参透帝王心呐，人命在有权有势的人眼里不过是一只蚂蚁。她作为京城首富之子都这样，那离苦百姓呢？宏国啊宏国，简直是平民百姓的万恶之源。
这一顿酒直喝到天亮，严莫离托着软泥一样的身躯回王府。正门自然是进不去的，几个卫兵扯着她的手臂扔了出来。
严莫离围着高墙转了一圈，循着一处看起来顺眼儿的地，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反正也是要被处死，倒不如嚣张些，洒脱些，才不负她“京城第一公子”的威名。
奇怪的是，从她跳下来歪歪斜斜的扶着墙走到凌枫堂这一路，居然一个拦她的都没有。严莫离咧开嘴，为自己的好运气庆幸。
“小爷我回来了！想我了没！哈哈哈……”
用力推开门，严莫离一边大叫着一边迈进腿。耳边突然响起杀猪般的嚎叫声，她歪头寻声望去，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少爷！”
“少爷！救命啊！”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少爷！”
……
凌枫堂里大树小树尤其多，门边不远处的树上跟挂腊肉一样挂着几个赤条条的汉子，再转头看另一侧又是几个。严莫离握紧酒壶，环视四周，她带来的家丁护院都挂着呢，齐刷刷地一个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