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黑暗之光

第244章黑暗之光

“够了！”商墨染尖声阻止。“商暮白，你再动一下，我便取你性命！”泛起青筋的拳头迟疑，最后只得垂下，商暮白凄然一笑，轻声问商墨染：“我们还是兄弟吗？”

商墨染站起身，手掌握紧椅子上的黄金龙头。稍显青涩的脸上有着耄耋老者都没有的深沉和城府，那双眉眼里的精光能焚烧一切，他没有说一个字，但大殿中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晓他的心意。

嘴唇轻颤，商暮白低下头，两条腿和灌了铅一样沉重。膝盖着地，额头贴上冰冷的地砖，所有的屈辱在这一刻铭记于心。

“望陛下念在手足之情，饶……臣一命。”

……

大臣们知道那天大殿中发生过一件大事，可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刑部左尚书是被抬回府的，同去的还有十几位御医，听说病危两次，太医们恨不得把自己的命渡给左尚书，不然他死了，他们会陪葬。

府上还发生一件事，下人灼垣管家罚跪主子严莫离，跪整整一晚上，直到西门君卿呼吸均匀。太医们都感叹左尚书府上的管家越距了，后来一想，大约是左尚书的意思。自此，西门君卿折磨严莫离传遍宏国，所闻之人均唏嘘不已。

靖康王因为收受贿赂被贬为候，没收京城王府中所有钱财，而他的左膀右臂全部入狱斩首，尤其是执事张道衡落得株连九族的重罪。

大臣们各个如惊弓之鸟，皇帝对亲兄弟这样狠，收拾他们岂不是会更狠。大家一合计，就着元春节朝贺这由头，整车整车的往宫里运银子，各个给皇帝孝敬不少。往年都是皇帝派发彩头红包，今年竟全反过来，这都是后话了。

西门君卿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娘亲拉着他的手都要进那门了，他猛然回头看见两个人，一个是西门政，另一是严莫离。他用尽力气挣脱娘亲的手，奔向严莫离。

两日后，西门君卿转醒，第一时间抓住灼垣的袖子，气息微弱的问道：“木影和水琰可查到了？”

灼垣一个硬铮铮的汉子，心疼的眼圈都红了。“公子，有眉目了。”

“好，好，就差这两步了。”

“公子，商暮白的暗桩已清理，皇帝的暗桩我派出去办事，您可以见严少爷了。”

“老师的呢？”

“昨日说错话，此刻在柴房绑着呢。”

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暖笑。“我想见她。”

“属下这就去请。”

西门君卿闭上眼睛，直到手掌被握住才缓缓睁开。严莫离红着眼睛瞪他，像个记仇的小兔子。

“别看我，御医说你还不能喝水，需得缓一日。”

“好干啊。”

西门君卿撅起嘴，眼睛顺也不顺的看着严莫离。严莫离白了他一眼，拿着棉棒沾些水抹在他嘴唇上。抹完了嘴唇还撅着，直盯的严莫离红着脸轻轻碰一下。

“好甜。”

“鬼才信你。”

“生气吗？”

这话戳到严莫离痛处，昨日去京州府看望爹爹，爹爹也是这样问的。严莫离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情绪，按说相伴十几年的师兄受到这么大的惩罚，她作为师妹是应当讨厌西门君卿的，可她脑中总是回荡着师兄和她的一段对话。

‘莫离，西门政只手遮天，犯下的罪孽一个人还不完，西门一族的命数已尽。’

‘就算西门君卿没犯过错，也一样要被连累吗？’

‘这是律法，无规矩不成方圆。’

‘律法只是上位者的借口，既然是律法为何不能一视同仁？为何皇帝杀人却一点惩罚都没有？’

严莫离知道自己这根反骨又开始作妖了，西门君卿扳倒商暮白，在一定程度上平息掉反骨迅速增长的趋势，因此，比起生气，她更感到释怀。

“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陨落？”

西门君卿摇头，他比严莫离贪婪，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何况他还有严莫离这个小财迷。

“君卿，我不会让人再欺负你，就算师兄也不行。”

“要保护我？”

“嗯，你以为你会死。”

西门君卿想起那扇高耸玄黑的门，眼睛慢慢弯成月牙。“阎王不敢收我。陪我睡，好累。”

严莫离羞涩的低下头，扛不住病号固执，只能脱下鞋子躺在床边。西门君卿抱住她，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充盈，胜过报复的快感。

“莫离，谢谢你。”

“为何谢我？”

谢谢你用宽厚的心胸接纳这样不堪的我；谢谢你抛弃江湖侠义，委曲求全追随我；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带给我温暖。谢谢你，爱我。

“累了。”

即便用力收紧手臂，力道还是软趴趴的。严莫离笑笑，五指伸进他的指缝中放在自己腰间。

几日后，西门君卿能下床行走几步。走多了，腹部疼痛难忍，御医说是伤到内脏了。由此可以看出，商暮白当时想杀他。

西门君卿不以为意，他这条贱命要死早死几十回了，既然阎王爷不收，他就要用多送进去几条当做回礼。

这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到访。

西门君卿让灼垣扶他到书房，对面这个人他不能有一丝懈怠。

“父亲，恕儿子有伤在身，不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