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春楼接人
第235章春楼接人
在车中脱下官服，换上平常衣服出来，乌黑滚边的斗篷衬得他一张脸白皙俊逸，单是往门口一站，迎客的花娘纷纷愣住，心道这是哪位神仙下凡了。严莫离在春楼留宿的消息和长了腿似的马上传遍京城。
先不说西门君卿会不会生气，单说她整日喝酒唱曲，完全恢复到出嫁前的风流样子，就连春楼的生意都好起来，很多公子哥儿慕名而来，都想借着严莫离这条船和刑部左尚书搭上关系。听完他们的意图便嘿嘿一笑，严莫离不答应也不拒绝，惹得那些公子哥儿抓心挠肝，来的更加勤快。
三楼，严莫离歪在一个花娘腿上睡的正香。那花娘昨日被客人欺负，又被春楼里的教习嬷嬷没头没脸打了一通。严莫离得知便出银子包她一个月，之所以没有赎身是因为她也没地方可去。
绯灵也在屋内，身着一身绛红色纱衣，不需要多有动作，举手投足间自带风韵。每每看着花娘那红肿的脸和严莫离这副醉生梦死的模样都气得直摇头。
“姐姐，严少爷和别的恩客不一样，又温柔又知情知趣。”
“她啊，不只不一样，还没长脑子。”
花娘听完这话却有些难过，低垂着头，眼泪便下来了。“都是我的错。”
“哭什么哭，有时间不如多给她剥些核桃呢。她既然管这事，你便不用觉得愧疚，用这一个月养好伤，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给你安排出路。”
“我和严少爷非亲非故，他为何对我这样好？”
绯灵一听忍不住嗤笑，说严莫离到处留情呢是冤枉她了，可无缘无故对人好很容易引起误会，这种奇奇怪怪的风流债还是等她醒了自己解决吧。她正想着，门开了，老鸨带着一位男子进来。绯灵忙站起身，目光粘在西门君卿脸上便没移开过。
“西门大人，您看严少爷正睡着呢。”
西门君卿负手而立，走到严莫离身前抬脚轻轻踢一下。“她怎么了？”
“喝多了。”花娘答道，因严莫离枕着她大腿而无法起身。
“灼垣。”
“公子。”灼垣进来，恭敬的站在西门君卿身后。
西门君卿板着脸，虽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但连长袖善舞的老鸨都不敢出声，早就看出来他很生气，严莫离要都麻烦了。
“背回去，家法处置。”
灼垣故作惊慌，忙道：“公子三思啊，严少爷万一出事可不好向陛下交代。”
“等一下。”绯灵上前，伸开手，宽大的袖口挡住严莫离。“西门大人是何意？家法又是什么？”
“和你无关。”西门君卿淡淡说道。
“西门大人，我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她来了之后没真心笑过一次。她心里难受，喝酒是在麻痹自己，并不是为了喝而喝。她若是得罪过您，请您一定看在她善良的一面放过她，行不行？”
他因为怀疑严莫离不喜欢男人而见过绯灵，当时隔着屏风，绯灵并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他问几个问题，绯灵的回答极为风骚，没看出一点诚意。但这次，他只能看到诚恳和心急，严莫离没白交这个朋友。
“你不配和我说话。”
短短几个字戳痛绯灵最大的软肋，咬紧嘴唇，只能躲开让出严莫离。灼垣拉起严莫离，醉醺醺的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任由被背出去。西门君卿跟在后面，临出门前，慢慢转过身对老鸨微微一笑。
老鸨受宠若惊，揉着小手绢硬是凹出一副娇羞之态。“西门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知道严莫离是谁吗？”
“额……是首富严科的长子，出手阔绰，我们楼的姑娘都很喜欢他。”
西门君卿点点头，突然冷声呵斥：“无论她以前是什么身份，她现在唯一的身份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她敢给我丢人，我便让她生不如死，而留宿她的春楼同样难逃罪责。一天时间，这里如果不是空楼，我便让你的身体空膛，你掂量办吧。”
手绢落地，老鸨面如死灰，等马车走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绯灵离她不远，听的很清楚，心道西门君卿看似人畜无害，可心思太过狠毒，就因为严莫离喝酒便要毁一座楼，那严莫离回去会受到多么残忍的惩罚啊。不过声音为何这般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西门君卿上车后把严莫离拥入怀中，轻轻扶开她凌乱的发丝，嘴角浮起的笑意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严莫离睡得正香，梦到了她第一次带半夏去河边做窑烤鱼，砌窑弄上一身泥，手上都是土腥味。不过用窑烤出来的鱼太美味了，梦里都馋的流口水。
西门君卿伸手擦干净她嘴边的水渍，忍不住笑了。“到底是梦到什么了？”
“嗯。”严莫离无意识的应了一声，脑袋在西门君卿颈窝处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又进入下一个梦。
西门君卿笑了，温柔的如同一泓清水。
在春楼是演戏给皇帝看的，他相信不出一个时辰，商墨染会知道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他想不明白商墨染为何对严莫离如此执着，原本以为休书一事能彻底把严莫离从自己的把柄名单上刨除掉，实则不然，就商墨染的态度看，严莫离一定比他预想的重要的多，或许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马车突然停住，车门上传来两长一短敲击声。
把严莫离放平，扯开盖在她身上的斗篷，西门君卿开车门的同时冷声说道：“王爷这是作甚？是来抢人还是威胁朝廷命官不查你呢？”
透过缝隙看到严莫离在车内，身上连个遮风的毯子都没有，商暮白急了，怒道：“西门君卿，本王懒得和你绕嘴皮子！把莫离交出来立马放你走！”
“严莫离是我御赐的妻子，交给你须得先问一问陛下。不过我得提醒王爷一声，这个时候尽量不要多生事端，毕竟我奉旨查你。我若是出事，王爷得一辈子担上做贼心虚的恶名。”
商暮白握紧缰绳，骨节泛白。虽然不想承认，但西门君卿确实戳到他软肋。
“最好别让我抓到你把柄，一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