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常瑞之死
第112章常瑞之死
此话一出，水琰和木影脸上都浮现出一阵欣喜。水琰单膝跪下，低声应道：“属下不辱使命！”说罢，器宇轩昂的走了，好似要去打仗的将军一样激动。木影也拱手请战，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西门君卿满脸肃穆，说：“策应，确保万无一失。”
“属下明白。”
殿宝见两人风似的来又风似的走了，一脸懵逼。而公子还同方才一样看星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晚，京城发生一件名动天下的谋杀大案。
早上，侍奉的丫头去敲门，久久都得不到回应。丫头岁数小经不住事，便叫来春楼中打手破门而入，等大家一拥而上之时，都被房内血腥景象吓得惊恐大叫。
振疆王的六公子西门常瑞浑身未着寸缕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被刺了多少刀。而花娘婉儿则伏在酒桌上，手里握着翻倒的酒杯，双眼圆瞪，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正看着地上的西门常瑞。
这一幕属实有些渗人，尤其是西门常瑞的高贵身份，更叫人细思极恐。
报官的报官，找老鸨的找老鸨，还有去王府报信的，一时间，诺大的春楼乱成一锅粥，花娘和宾客们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京城地界出现任何坏事，京州府尹崔文成都难逃其咎。一听说西门常瑞死了，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就往春楼跑，可看见花娘婉儿亲手写的绝笔时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握紧纸张，想起那日心爱小妾死时的惨状，再看婉儿为姐妹报仇而刚烈自尽，即便再圆滑世故，心中亦是气血澎湃、难以言喻。
碍于西门常瑞身份，崔文成无法将他尸身带回府衙，只得忍下鞭尸的恨意，让仵作在现场检查，完毕后立马送到振疆王府。
西门政一向嚣张跋扈，在他内心一直认为自己乃至整个西门一族独得老天庇佑，从未想过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天。当西门常瑞灰呛呛的惨白的脸出现在眼前，他除了愤怒和心痛外，还有许多不甘。
“儿啊！为父定然抓到害你之人！”
崔文成双手交握垂于身前，随着西门政这声悲鸣，他心中恨意少了少许。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竟有报复的快感。稳了稳心神，他故作痛苦的样子安慰西门政。
“王爷，还请节哀。仵作已经验过，六公子先是中了迷香，然后挨了数十刀失血过多而死。凶手已畏罪自杀，还写明杀人缘由。”
“滚！少弄这些诓骗我！”
西门政勃然大怒，夺下侍卫手中利剑刺向崔文成。崔文成哪里能想到西门政会杀他，躲闪不及手臂上生生挨了一刀，痛的他当时便眩晕目眩。
“王爷，不可啊！”王妃见西门政还要再刺忙上前拦住。
孙姨娘也急急忙忙抱住西门政手臂，泫然欲泣的娇声叫道：“王爷，息怒啊，这人杀不得呦！”
两个女子如此，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几位公子更是上前夺剑，把崔文成赶走。
只有两个儿子未动一步，一个是西门福庸，另一个是西门君卿。西门福庸吊着三角眼冷冷瞧着西门君卿，见其一直垂着头，他慢慢渡了过去。
“据我所知，六弟昨夜先去抓严莫离，人没抓到他自己倒先慌了，还连夜去了春楼。”
“小弟昨日很晚才回府，不知道。”
“西门常瑞死与不死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我依然是西门府嫡子，将来会继承父亲的一切。但是我十分好奇，他为何没抓到严莫离，又为何去春楼？”
西门福庸再次逼问，得到的却是西门君卿长久的沉默。他伸手用力扯住西门君卿头发猛地向后拉，露出一张眼含热泪的脸。
“兄长，难道六哥死了您一点都不伤心吗？”
这话问到西门福庸唯一没有的感情线上了。府中公子这么多，又都不是一个娘所生，他对这些人没有丝毫感情。见西门君卿哭，颇为不齿的甩下手，看见其满脸痛苦的样子才觉得好受一些。
“妇人之仁！也罢，以你小子的心性连只鸡都杀不了，何况是人呢！”
西门君卿眼泪和线珠子一样往下掉，始终隐忍着没有哭出声。等西门政平息怒气，他才随着众人往回走。人群散去，路上只剩他一人，抬起食指点上一滴泪水放在嘴中，咸咸的，同娘亲挨打受苦时从眼中流出的泪是一个味道。
嘴角勾起，俊逸的五官慢慢展颜，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西门福庸的死好像给京城笼罩上一层黑暗压抑的气息，让所有人都变得异常谨慎。原本织造局今日要审问严科，而严莫离等了一上午都没见着有任何动静，她花费百两银子才得到一个消息，就是‘今日不审’。
不审是好事，说明严科能多活一天。
不审也是坏事，严莫离无法见到爹爹。
自从西门君卿派人强行赶她出府之后，她便不把希望寄托在西门君卿身上了。她走访当日爹爹约见的茶楼，发现连同掌柜的一并换了新人，对当日情形一问三不知。严莫离更加确信爹爹是被陷害，至于是怎么一回事，应当只有爹爹能说清。
西门君卿从宫里出来，让殿宝把马车赶到织造局，远远便瞧见严莫离孤独落寞的身影。他不禁叹了口气，暗骂自己小看冯渊，竟让人铲除了所有内线，这种轻敌简直是致命的。
幸好徐中青在织造局有眼线，知道严科铁骨铮铮宁死不招，倒让冯渊不好治他的罪。徐中青联合几个官员，打算明日早朝时进谏公开审理严科行贿一案。只要公开，冯渊只能把严科交出来，这样西门君卿便好操控的多。
只是，这些他无法告诉严莫离。一个是成功与否不能确定；再一个是严莫离在明处，他在暗处，成功几率会大大提高。
“殿宝，直接回王府吧。”
“是，公子。”殿宝抽紧缰绳，马儿嘶吼一声及时更改方向。
就这一刹那，严莫离突然回头，正对上西门君卿未收回的眼眸……西门君卿看到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