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两尾锦鲤
第39章两尾锦鲤
天还未大亮,严莫离便带着半夏来到无名别院,手握自制钓竿围着两条肥硕锦鲤研究是红烧还是清蒸。殿宝大惊失色,张开双手遮住水塘,打算用身躯阻挡严莫离主仆。严莫离懒得和他纠缠,当即便绑了扔在一边。几个暗卫急的抓耳挠腮,但西门君卿早有嘱咐,让他们不要靠近,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现。因此,他们只能干着急。
房内,西门君卿听到几声清脆笑声,叫殿宝想问问谁来了。叫了多次都未得到回应,他便知道是严莫离来了。
翻身坐起,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几根发丝调皮的贴在额头和面颊上,削弱了清冷气质,增添些许稚气。
他穿戴整齐出来,池子里只剩一条锦鲤了,而另一条在竹篓中,眼珠子泛白,张嘴无力吸气,大约是活不成了。
“夫君醒啦?我正要去叫你呢。”
严莫离眉眼带笑的打招呼,身体却没动一下,十分专注在鱼竿上,只等着锦鲤咬勾好一窝端了。
“呜呜呜……呜呜呜。”
殿宝嘴里塞着布条,喊不出声。四肢被绑也阻挡不了他维护公子的决心,整个身体呈现极致的毅力,一扭一扭的滚到西门君卿脚边。西门君卿面无表情,弯腰解开,像是捡起一本书一样平静。
殿宝一脱身立马把西门君卿挡在身后,对着严莫离破口大骂:“你得了失心疯不成?大早上跑来胡闹!你可知一点廉耻?”
严莫离应声转头,对着气急败坏的殿宝微微一笑,回道:“不知。”
“你!你你你……”殿宝气的舌头打结,指着严莫离一个字都说不出。
气氛焦灼之时,鱼竿晃动,锦鲤咬勾了。严莫离轻轻一提,锦鲤带着最后的挣扎被塞进竹篓中。
“早饭有着落了,谢谢夫君!”
这声“夫君”说的格外婉转悠长,西门君卿微微皱眉,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一主一仆带着战利品走了,殿宝盯着浑浊的池水,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捉两只青蛙放里吧。”
“公子可是认真的?”殿宝错愕。
西门君卿点点头,低声说道:“空着怪冷清的。”
听到这话,殿宝眼泪差点下来,他一直以为是公子喜欢才养锦鲤的,竟不知公子是因为寂寞。他身为公子的贴身护卫,竟没有发现这一点,真是太不称职了。
西门君卿说完便进屋了,根本不知道殿宝的心思。反正严莫离明早也要来闹,在院中捉青蛙总比进屋闹来的省心。
“七公子,王爷有请。”
声音突兀,西门君卿看清来人,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管家,昨晚睡的可好?”
“七公子您就不用担心我了,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西门顺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西门君卿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嘴边的笑容依旧,问道:“父亲是因为什么事情找我?管家告知一二吧。”
西门顺有些不耐烦,几步走到西门君卿面前。“七公子,老夫平日对你如何?那严莫离刚惹完祸你就带他出去玩,你觉得合适吗?现在好了,惊动陛下了,严莫离手里拿着圣旨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王爷能不生气吗?”
西门君卿料想是因为昨夜的事,问西门顺只是想知道父亲有多生气。但是西门顺心胸狭窄,听这口气大约是他同父亲告的状。
“管家,是我疏忽了,您莫要生气。”西门君卿微微施礼,又道:“殿宝,去我房中取些银子赠与管家吃茶。”
西门顺突觉有些越距了,就算西门君卿再不得宠,终究还是王爷的儿子。而且,平白得些银子也是好的。双手交握回礼,笑容谄媚。“七公子不必如此,王爷有命,您还是快些去吧。”
殿宝进屋拿银子,看着快空了的钱箱嘴唇抿的死紧,拿出一锭银子出来,双手奉上送给西门顺。西门顺嘴上说着不要,动手比旁人都快。
“管家,走吧,莫让父亲等急了。”
“公子等等,您的药还温着呢,您先过来喝了。”殿宝高声叫道。
西门顺得了银子,态度马上转变,直言:“七公子先去喝药吧,不差这一时半刻。”
西门君卿确实每日都吃药,但都是用膳之后。随着殿宝进屋,殿宝马上从床底下掏出两个棉布包要绑在西门君卿膝盖上,西门君卿后退几步,躲开了。
“公子?”殿宝不解。
“若是让父亲看见,我便回不来了。”
“可以前也绑过啊。”殿宝说着又要来。
“以前只是罚跪,没人看着,这下回怕是凶多吉少。”西门君卿好似自语一般轻声说道。“取件黑色衣服过来,白色染上血不好浆洗。”
殿宝眨眨眼睛,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西门君卿却笑了,伸手拍拍殿宝肩头,把这份情记在心中。
穿过半个王府,西门君卿站在西门政的书房之外,里面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间或有几声暴怒。
西门君卿听着这一切,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在母亲去世前一天,凌枫堂也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只多了一个无助女人的哭泣声和求饶声。
“滚进来!”
西门君卿身体不可控的轻颤一下,马上推开门进去。地上一片狼藉,几个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西门政正坐在八仙桌前唯一一把完好的椅子上,眉头直立,双目充血。
“父亲。”
走到西门政面前,西门君卿直接跪了下去。地上的碎片刺破衣衫,扎进双膝和腿上。
“杀了他。”
短短三个字仿佛吃人的恶魔,西门君卿仰头看着父亲气到发红的脸,心中一片冰冷。他双手伏地,慢慢低下头,用行动表达拒绝。
皇帝的人只能皇帝亲手杀,不管谁动手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西门政不是不知道,却偏要和皇帝抗衡。西门君卿不知道怎么扭转西门政想要以卵击石的决心,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阻止西门政送死。
西门政见他如此,积蓄的愤怒再一次释放,抬脚重重踹在西门君卿脖颈处,西门君卿只觉得泰山压顶,身体不可控的下沉,险些趴下去。手下的瓷片钻进掌心中,殷红的血一点一点的往出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