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家暴
渝临到信阳县,一个半小时路程硬生生被周顾森的车技缩短二十分钟。
就在刚才,堂姐辛闻香打电话向她求救,情况十万火急。
最近一班回南县的高铁票两小时后出发,周顾森一句“我有车”,辛识月便顾不得许多,拉开车门钻进去,劳烦他送一程。
堂姐住在信阳县,身边没什么亲戚朋友,远在南县的父母弟弟不靠谱,只能向她这个堂妹求助。
周顾森打转方向盘,踩下油门上路:“别太着急,已经报警了。”
辛识月呼吸沉重:“你不懂,程章就是条无耻的赖皮蛇!”
程章就是她堂姐的老公。
两人文化程度不高,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每天在厂里眉目传情,互定终身,一到年龄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两人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日子,生完孩子后,辛闻香的生活开始围绕孩子打转,日子过得越发平淡。
偶然一次,辛闻香发现程章在网上跟异性频繁聊天,内容不堪入目。愤怒之下,她直接找到程章质问,对方的第一反应却是责备她偷看手机。
争执之间,程章对辛闻香动了手。
辛闻香前脚回家跟爸妈哭诉,程章后脚就上门道歉,跪在地上不停地扇自己耳光,保证不会再犯。
辛闻香不知所措,最终爸妈劝她息事宁人:“程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家丑不可外扬,权当为了两个孩子。”
那是程章第一次对辛闻香家暴,极少人知情,连辛识月都是很久之后从父母嘴里听说的。
即使事情过去半年,她依然为此恼怒,义愤填膺冲到堂姐家中追问细节。
辛闻香说:“你姐夫一时糊涂,现在知道错了,对我挺好的。”
辛识月持怀疑态度。
凡事有一就有二,网上看多了家暴案例,她真不相信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会轻易洗心革面。但见堂姐已经原谅对方,她也无法强行干涉这段婚姻,只能选择相信程章是那1%的例外。
而如今,距离上一次家暴还不过半年。
车子直接甩进小区楼,辛识月夺门而出,箭步冲上楼梯。
八层高的老小区没装电梯,堂姐家恰好就在七楼,爬到一半开始气喘吁吁。
一道身影轻松越过她,自上而下伸出手。
辛识月有一瞬恍惚。
“要拉吗?”
递来的选项实在诱人,辛识月不再迟疑,一把握紧周顾森的手。心急如焚的她顾不得许多,藉着那股力量继续往上走,终于来到七楼。
来的路上打过多次电话都显示关机,辛识月完全不清楚里面情况如何。
她不敢想,邦邦砸响铁门。
“谁啊!”大门不太隔音,程章嗓门又粗,老远就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
辛识月继续砸门,屋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里面那扇铁门拉开,辛闻香顶着一头凌乱发丝出现。
“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辛闻香瞬间眼底生光,手指慌乱到无处安放,扒拉好几下才把镂空的铁栏杆门拉开。
“月月。”辛闻香嗫嚅喊她,眼里蓄满泪花。
没来得及绽放,被一只爬满戾气的手臂拽回,贱笑道:“老婆,堂妹怎么突然来了?”
到这时候他还在装。
辛识月捏动拳头,余光瞥见辛闻香因被拽起衣袖而露出伤痕遍布的胳膊,牵连理智的那根弦顷刻崩断——
蓄满愤怒的拳头狠狠朝前挥去,劈得程章脸歪到一边。
“敢欺负我姐,我打死你。”辛识月在农村长大,养成皮猴子似的性格,爬树打架不在话下。
砰咚几拳揍得程章满地找眼镜,屋里喝酒的兄弟强子闻声赶来,愣是被辛识月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不敢上前。
“堂妹,堂妹我错了。”程章在屋里抱头鼠窜,一会儿撞桌一会儿撞墙,“老婆你快叫她住手啊,哎哟喂……”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你还敢报警?”辛识月环顾一周,抓起桌上的手机朝他砸去,“报啊,你把警察喊过来,看他是判我还是判你!”
程章被手机砸得一阵眩晕。
辛识月顺手拎起可乐罐,忽然被人从后面拉扯一把:“辛识月,冷静一下。”
辛识月转头瞪他,胸口剧烈起伏。
周顾森的手指像冰冷的藤蔓缠绕过来,将她拽离危险边缘:“犯法的是他,别把自己卷进去。”
这是在提醒辛识月,下手要注意力道,免得受害方变施暴方。
回头看了眼掩面哭泣的堂姐,辛识月抡起拳头,目光如激光枪扫射四周。
经常跟程章裹在一起喝酒的强子蹲在角落,颤颤巍巍举起手:“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哦。”
“砰——”辛识月毫不留情送他一对熊猫眼,这才将将平复一丝怒火。
辛识月跟堂姐感情很好,初中被父母接回城里住时很不习惯,大部分时间都是堂姐带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