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0.28加更

两个月后。

比利最近情绪很低落。

在他和艾米正式交往之后，基本每天就是三点一线。学校，自己家，艾米家。

有时候怀特先生和怀特夫人会回来，那时他就会减少过去打扰她的次数。

但就是这样平静的生活，却在他感到最幸福的时候出现了裂痕。

因为比利的父母离婚了。

他的母亲露比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伍兹伯勒，比利今后则由父亲汉克斯抚养。

镇子很小，这就导致有点什么事情，大家基本都知道。

他们对外的说法是性格不合。

鬼知道是不是什么性格不合。他们结婚生子十八年，眼看着儿子比利马上都要上大学了，现在来谈性格不合适。

有人猜测或许是有一方出轨。这是夫妻之间最常见的矛盾与猜测。

柴米油盐的冲突不可能是一时之间的爆发，必然会有长期以来的积累。只有出轨——这种感情上的突发性行为与肉体的失控，才会在一夜之间给予爱侣之间沉痛的打击。

比利也曾这样猜测，他甚至开口问了母亲。

但露比坚持称他们没有什么大矛盾。她希望比利能够安心在父亲身边生活。

“比利，宝贝。妈妈要离开这里……我很抱歉，没有办法带你一起。”露比的眼睛红肿，她很珍惜母子之间仅剩的相处时光。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男孩了，也更加不愿意接受变化的发生。

这意味着今后他只有很少的机会能再见到妈妈。她或许会有她新的家庭和，新的孩子。

“真的一定要走吗妈妈？”身材高大修长的少年坐在沙发上，希望母亲能够为了自己留下来。

但他心底明白这不可能。母亲外表看起来和蔼好说话，但实际是个非常果断又冷硬的人。

“等妈妈安定下来就给你打电话，比利。”这是绝无可能的意思了。

于是在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艾米在被雨打落花苞的庭院里捡到一只浑身湿透的大狗。

“擦擦吧。”她把毛巾递给比利。

艾米将他拖进来，推着他去洗个澡。又找出怀特先生放在这边的备用衣服给他一套。

幸好怀特夫妇出差去了，不然比利得到的恐怕不是这样优厚的待遇，而是卢米斯先生。

艾米怕他感冒，又在这初秋的天气就把壁炉打开。

“艾米，”比利把头埋进她的身前，搂住她的腰身。“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与无助的迷茫。

艾米认命地抽过毛巾给他擦拭头发。“我不知道。人类的感情是不可控的，比利。”

“或许他们相处太久，失去了对彼此爱的能量。”

尽管每个人都希望爱情稳固而长久，但难免有时有忘却爱的必要。人的本性期望如此。

“或许她只是一时感到疲惫。在离开之后，她能够恢复爱的能量。也许就回来了。”

艾米这样说。

但比利知道不止这样。露比看向汉克斯的眼睛里还有失望。

她对什么感到失望？

她抛弃了自己的丈夫，抛弃了自己的儿子远走高飞，她不会再回来了。

比利一个翻身将艾米压在身下。盯着她的眼睛：“艾米，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无法承受你离开我的可能。”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说，像一朵妩媚的罂粟花，“我怎么会离开我的小狗呢？”

比利心中毫无芥蒂。他需要她，渴望她的安抚。

他在她的揉捏下成为最顺从的仆人，最忠心的信徒。

她像恶魔在人群里的行走者。柔弱又强大，吸引着他所有欲望与冲动，借以滋补自身。

对比利来说，这一刻，是艾米的存在扼制住他内心破坏的毁灭欲望。

他将多余的情绪全部转移到艾米的身上，不论是爱，还是破坏。

他们在沙发上亲吻，释放情绪。

比利扣住她的手，以免她挣脱。两人十指交握，比利环抱着她、嘴唇贴在她的皮肤上。

比利感到一股近乎饥饿的冲动，她惑人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身躯紧紧贴住他的。

他像个孩子似的纠缠着她，时而温柔时而粗暴。但本质上，是他在艾米的身上索求关心和需要。

“不要抛下我……”比利紧挨着她的脸庞，彼此之间交换着对方的呼吸。

壁炉里柴火噼啪一下，像是一个小小的烟花在绽放。

“不要抛下我……”他坚持不懈地索取一个承诺，要求她给予自己绝对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