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boy〈10〉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开门，我们是警察厅的。”

我拉开大门，两个穿着便衣的男人站在外面，阿尔内兹撑住伞在下一个台阶的地方。

正下着鹅毛大雪，外面雾蒙蒙一片。

“噢，小姐，可以请我们进去吗？”打头的男人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以上，出示了他们的证件。

“是的，他们是警察厅的人。”阿尔内兹看见我，收起了伞：“是来找希夏尔先生问一些事情。”

我点点头，侧过身让他们进来。

后面稍矮一点的棕色头发男人没有遮掩地打量了我的身上，跟着进屋就四处探看。

“是谁，爱丽丝？”

希夏尔太太拍着手上的灰尘从楼上走下来。

“是警察，姑母。”我想这里大概没我什么事情，不过，是什么原因让警察在这种大雪天不远数里开车前来？

离这里最近的警察厅也在小镇上，巡逻范围基本上都在别墅十几里外了，我在这住了几年都没有见过几次警察，除了最开始两三年会有当初办理收养手续的警局会和儿童机构派人来访问，这很少有外人过来。

鬼使神差地，我想到二楼的布拉姆斯。

“希夏尔夫人，冒昧来访打扰了。”高个子男人明显是领头的，主动上前握手。

希夏尔夫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请他们坐下。

“你们来这是因为什么呢？”

高个子男人坐在沙发上，那个棕色头发的还在各处巡视。目光从博古架一直看到墙上的壁画。

我准备带着我的绘画本上楼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不，爱丽丝小姐。”高个子男人叫住我，“请待在这，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好吗？”

这很奇怪，已经有几年没有相关儿童机构上门了。但我还是坐到希夏尔太太旁边。

高个子男人看了下我坐着的位置，没说话。

希夏尔先生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双方寒暄了一阵子，彼此面上还算友善。

阿尔内兹去厨房暖和了。帮佣端上了茶盘和点心架。

“噢，这真不错。”

矮个子男人转到边上，一点也不客气地拿起小点心。

“谢谢，请尽情享用吧。”希夏尔太太抬了下手臂，示意他自便。

高个子男人坐正，扯了扯袖口：“我们来这是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如实告知。”

“当然，”希夏尔先生向前倾身，“请说。”

高个子男人目光落在我身上，迟疑了两秒：“据我所知，爱丽丝并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而且血缘关系也不是特别亲近。你们当初为什么选择收养她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先生？”

乔尔有点感觉被质疑了。“你怀疑什么吗？”

“不不不，”高个子男人摆摆手表示自己的无意冒犯，“只是问问。”

“我们都看得出你们把爱丽丝照顾得很好。”

希夏尔太太严肃的面色缓和了些，“当然，爱丽丝就像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抿抿嘴没出声，悄悄牵住了希夏尔太太的手。

我确定这两位警官都敏感地注意到了。

“爱丽丝的母亲是我的好朋友，”希夏尔太太轻轻捏了捏我，“我们虽然联络不多，但是彼此心里还是很亲近的。”

“当初，听说那件事之后，我们都很伤心。也非常愿意和爱丽丝一起生活。”

希夏尔先生点点头：“你们既然问起这个，想必也调查过我们的情况了。”他拿起红茶杯，“我们这里太孤寂，爱丽丝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欢乐与轻松的情绪。”

高个子警官表示理解。

“收养手续介意我们看一下吗？”站在旁边的棕色头发男人突然出声，他始终没有坐到沙发上。

“当然没有问题。”希夏尔先生起身去书房找文件，棕发男人才坐到我旁边。

“爱丽丝，你喜欢画画吗？”他看向我手上的绘本，声音比刚才问希夏尔夫妇要轻柔多了。

“只是一点小爱好。”我知道他想看，干脆主动递过去。反正里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一些风景，和屋子里的小玩偶绘像之类的。

他稍微翻看了一下，盖上又还给我。

“你喜欢这里吗？这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那双宝蓝的眼珠盯着我，像是要看到我的内心深处。

“当然，这是我的家。”我没有迟疑就这样告诉他，“不一样的地方？”

“也许我们的房子比较大？”

高个子男人轻轻笑出声，希夏尔太太也勾起嘴角。

“那就好。”棕发男人移开目光，转而问希夏尔太太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