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死士

大周朝的刑部大牢中，此前被何乐暴力拷问过的匪徒正躺在一间密室内，眼部的伤口仅简单包扎过，没让他死是因为何乐说过不能让他死。

此时他正睁着剩下的眼睛看向密室的顶部，那里被摇曳的油灯照得光怪陆离。他是一名死士，死士的意思就是要有甘愿为主子去死的意志，从他记事起残酷训练他们的人就是如此教育他们的。但他其实是个怕死的人，所以才会拼命练功练到外家功九品的层次，因为他不想死。可现在他似乎离死亡已经很近，而且只要闭上眼就会见到那个恶魔般的年轻人，比如现在又见到，还是如此真实。

“现在告诉我要怎样引爆火晶石？”何乐冷冷盯着这名死士，因为他们差点让临安城的几十万百姓生灵涂炭，要不是还有价值早就该死。

死士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似乎他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如果告诉我，或许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何乐凑到面前，盯着他仅剩的一只眼。此时他的脑袋有些肿，伤口周围红红的，但毕竟是外家功高手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好。

死士手指微动，最终还是放弃，轻轻点点头。

何乐伸出食指，放在他受伤处往里缓慢的输入元炁，在他控制下元炁滋养着伤处的血管与神经，瞬间就让死士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当然这也只是假象，除非何乐一直往他伤处输入元炁，否则没有元炁滋养伤处马上又会开始疼痛。但经过元炁滋养的伤口还是会比没有要好很多，比如会康复得更快。

缓解疼痛后，死士才能有更多思考空间，想得更远。

“杀了我……”最怕死的死士终于不再怕死，简短而又有力。

“可以，说出来，给你个痛快。会把你的脑袋挂在城门上。”何乐也认真的说。

死士第一次换种眼神看他，长久的叹息一声。

“他们都错了……”

何乐没有答话，只是等他自己想清楚。

“只需要将那阵符贴在火晶上，念上一句咒语，滴上一滴点血就可以。起爆者有十息离开，跑慢自己也没命。”

“任何人都可以吗？”

“是，不受限。只是一次不得超过百颗火晶石，也不得掺杂进别的晶石，不然就不会炸。”

何乐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后，接着问：“好，你是现在就死吗？”

“你就不问我我的主家吗？”死士盯着何乐。

“不了，人无信不立。你已经回答我的问题，足够。”何乐自然知道他幕后还牵涉到临安城内的内奸，但他就是这么执拗，说不问就不问。

“哈哈……”

何乐不想自己后悔，正准备利索的解决掉他，又听到他开口说：“我们是申屠家的死士，如果可以，请救一位叫叶子的女孩，她今年十一岁，在给申屠家的三小姐当丫环。三小姐脾气不好，我见她打过叶子几次。去年冬天还让叶子在外面站了一宿，手脚差点冻废掉。她……她其实与我并无关系，只是曾经给我送过馒头，有次还偷偷的将酒拿给我喝。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何乐愣怔半晌，很难明白此刻死士的心态，这个时代的女孩婚配最早也得十六七，十一岁的小女孩还没长开，也不可能引起正常人的邪念。所以只能理解成那是个善良的小女孩，曾在这名原本应该铁石心肠的死士心中留下一抹善念。

“我尽力……”何乐也不知能不能做到，申屠家在临安城内盘根错节，究竟会牵涉到多少人还很难说。现在皇上有没有魄力将他们连根铲除，何乐也没把握。毕竟当初建隆帝能称帝，申屠家族也出过不少力。

“嗯，谢侯爷，我准备好了。”死士闭上眼睛。

何乐没有犹豫，输入一股极强的元炁在他脑中炸开，死士脸上的表情渐渐松弛，最后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