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肆意妄为的资本

“我和谷雨说呢，她一天天的尽想些不着实际的事情。”

七婶强行被拉回了思绪，边推车边疑惑道：“雨丫头挺踏实，没看出不着边际啊？”

谷雨连点头，“七婶，还是你懂我，二狗子一天天净污蔑我。”

谷二狗立刻反驳：“七婶，她就是装的好。”

谷雨一个冷眼扔过去，“你可别污蔑我。”

七婶算是看出来了，这两姑娘闹着玩呢，刚才的愁绪倒是散了不少。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谷雨哼着歌，七婶很喜欢这首歌，跟着哼哼，谷二狗阴阳怪气的哼了几句，也哼唱起来。

歌声随着微风传向远方，炊烟伴舞，夕阳为景，橘黄夹杂着淡紫染遍大半天空，将三人的影子拉的修长。

谷雨卸了粮食，两人跟着七婶去了大队吃饭，吃完饭，借口散步和谷二狗独自出门。

天空此时已经没有了点缀，只剩下一脸的莹白透着天蓝，等待暮色浸染。

“长江淮河的洪水，不能降低损失吗？”

谷二狗摇头，“你做的够多了，违背原本时间线，本就是大忌。”

“痛苦不是磨练，是愈合后还存在的疤痕，是无法被磨灭治愈的伤口，如果可以，我希望避免每一个错误。”

谷二狗修长的手指向天际。

“仅这片时空，无数不同时间线上的新生政权，无数的十四年战争，无数的遗憾。”

“谷雨，我承认，你很厉害，那么大的因果，于你，毫不影响，可你能拯救多少？仅这一个时空，你就分身乏术，更别提其他同阶次时空甚至更高级时空，谷雨，你不属于这里，没必要劳心劳神。”

谷雨停住步子，蹲下身，手抓起一把泥土，昨晚刚下过雨，泥土还没干透，土黄的泥巴将白皙的手掌衬得更加白亮。

“你错了，准确说，我不止不属于这里，我还不属于任何地方，我本就没有家，但，二狗子，我喜欢这里，我喜欢的就是我的归属。”

谷雨看向远处，指尖搓了搓泥土，轻笑，“你看，我本就孤家寡人，好不容易有点期盼，我想留点泥土，留在我心里，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来这里。”

“我的时间经得起损耗，我想做肆意的谷雨，而不是束手束脚的谷雨。”

“人生天地间，受制于国家、环境、传统、个人。”

谷雨站起身走向她，“二狗子，我不一样，我可以不受限，如果我不曾拥有，我不在意，我既然能够肆意，为什么选择妥协。”

谷雨突然笑起来。

“二狗子，说句难听的，我就算做的再过分，我杀人放火，为这世间不容，我也可以离开这里，换一个时空。”

谷二狗哑口无言。

她说的没错，不考虑她人，谷雨本就有肆意妄为的资本。

她是世间难得可以无所畏惧的人。

可以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以不计后果做任何事情的人。

谷二狗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继续向前走，谷雨轻笑，弹指运用灵力清了手上的泥土，跟上她欣赏夜晚的乡野。

回去路上，谷二狗终于开口了。

“我可以做引，由你做阵眼，给这个国家十年风调雨顺。”

谷雨是个例外。

以她为阵。

功效只增不减。

谷雨笑笑，“你知道我的答案，代价呢？”

谷二狗：“呵！你！没代价。”

说罢，谷二狗不禁感慨道：“你简直像是天地留存的漏洞。”

“向好就是漏洞，向坏就是问题。”

谷雨歪头一笑，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

第二天，谷雨和谷二狗专程请了假。

破败的房间内。

谷雨盘腿坐在床上，一圈圈蓝色波纹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散开。

谷二狗此时已经恢复了混浊态。

房间内似雾似幻，若有人进来，怕是以为上了天庭。

蓝色的波纹阵阵荡开，随着谷雨手间的动作不断的翻滚，似乎要冲破枷锁，破开结界而去。

如今是54年，十年的风调雨顺，对一个国家，尤其是农业大国来说，太重要了。

哪怕是作为漏洞存在的谷雨，第一次感觉了压力。

波纹翻滚的越来越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