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莫涵咬着嘴唇,心里的感觉难以言说。多年未见,再次相见是这样一种场面。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从那天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否则她也不会专门让赫敏他们留意他。但是设想是设想，等到她真的看到这个人就这么如同一个人偶一般冷冰冰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的时候,她不能去否认，她心里好疼，像是被碾过一样的疼。
她闭了闭眼，决定先把这些混乱的心情放到一边,先救人要紧。
她小跑了两步，跪坐斯内普身边。他依旧还是那样,苍白的脸油腻腻的头发,甚至连身上也都还是千年不变的黑色袍子。
一如当年。
莫涵吸了吸鼻子,伸手想把他放平。原先他是半靠在破烂的墙边，整个人都有点倾斜。
巴顿走到斯内普的另一边，握着他的手臂帮助莫涵把他平放在地上。他注意到斯内普脖子上那两个可怕的血洞，“他像是被蛇咬了。”
“这么大的牙印，只有伏地魔的那条蛇才能办到。”莫涵听到身后有一阵OO@@的声响，应该是波特他们离开了尖叫棚屋。莫涵没有时间去管他们，她的手已经抬了起来，蓝色物质开始慢慢聚集。
大约是今天使用太过频繁，蓝色物质的聚集有点缓慢，而莫涵脸色越来越差，已接近苍白，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直接滑到了她的脖子里。
“莫莫...”
巴顿有些着急地开口，才说了两个字就被莫涵打断。
“噤声。”
施救过程不能被打断，否则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莫涵神情严肃，眉头皱得很深，她在努力把体内的能量都聚集起来，现在聚集的还不足以救一个人。
她必须救他，这是她欠他的。救了他，他们就真的不再相干了。
莫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催动体内的能量转移加速，总算是是被她成功调动了足够的能量。她慢慢地把手放到斯内普身体的上方，蓝色物质缓慢但是有次序地一点点钻入他的体内，直到最后一点也没入他的身体中，莫涵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她忍着强烈的不适感往旁边挪了挪，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睛动了动。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总算还是让她办到了。
不期然地，那双眼倏地睁开，她毫无防备地撞进了那深邃如宇宙的眸子里。
“是你？”
他的声音也一如之前，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一般撩动人的心弦，只是因为受伤带了一些微微的暗哑。
“是我。”
她嘴角扯出一个淡然的笑容，然后眼前一暗便倒头坠入了黑暗中。
莫涵这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白天，她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有点抱怨自己最近是跟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了，短短几个月进了三次医院，得亏英国的福利制度不错，否则还真是亏大了呢。
她用手肘撑着身体坐起来，动作才做了一半就有一双手扶了上来帮她。
莫涵有点好笑，每次都这样，其实她没有什么大事，自己来也可以。
“克林特，我没事，可以让我自己....”
最后几个字直接消声在了莫涵的喉咙里，因为她身边的人不是巴顿，而是一个她不管做了多少准备还是觉得无法面对的人。
斯内普看着她忽然就消失的笑容，一双附在莫涵手臂上的手变得像是烙铁一样滚烫，让他不由自主地慢慢将手抽离出来插回他的衣袖中，顺势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
“你哥哥把他叫去了，马上就会回来。”
尴尬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斯内普低沉的嗓音就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莫涵愣了三秒才意识到斯内普口中的那个“他”是指巴顿。
“哦。”莫涵应了一声，偷看了他一眼，他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前面。
莫涵收回视线，觉得这种情况真是尴尬到一定境地了，说话吧她不知道说什么，不说话吧她都已经醒了，再这样也不礼貌。
难道让她继续躺下去装睡？
“呃...魔法界现在怎么样了？”最后莫涵挑了一个还算比较有话讲的话题开口，“伏地魔死了吗？”
“死了。”斯内普的视线没有离开他看的那堵墙壁，“波特和他最后对决的时候，他死在了自己发出又被波特反弹回去的阿瓦达索命咒下。”
“哦。”莫涵又应了一声，“那波特呢？他体内也有伏地魔的一片灵魂，也没有了吗？”
“你知道？”斯内普挑着眉转过头，“你怎么会知道？”
“我...”莫涵垂下头，她总是无法直接接触斯内普这种锐利的眼光，“邓布利多告诉我的。”
“邓布利多？”斯内普像是在叹息，片刻后他换上了熟悉的嘲讽语气，“看来他也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莫涵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句话，难道说她是因为跟博士一起回到了过去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后邓布利多才告诉她的吗？甚至连他的过去她都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
“既然魔法界的战争已经胜利了，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受人之托，来看望你。”斯内普的语气很平淡，好像真的是这样。
“受人之托？”莫涵的脸上仿佛有一个大问号，斯内普随手一指，床头柜上堆满了鲜花和零食。这个床头柜不小，几乎是一个加长型的普通床头柜。但即使是这样依旧放不下那些东西，莫涵注意到还有一些被人放在了柜子边上。
“哇。”莫涵发出一阵惊呼，“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都是你救的那些人。”斯内普指过几个放在外沿的糖果盒子和鲜花，“韦斯莱家，卢平夫妇，科林・克里维还有一些其他的学生。”
“啊？”莫涵傻眼了，“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莫涵有点着急，她并不想被大肆宣扬。她不是当英雄的料，只想要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而已。
“没有。”斯内普摇头否认，“除了韦斯莱家的两个小子，还有波特三个人，就只有麦格，我，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知道。”他扭了扭脖子，把脸又转了回去，“谁都知道这不该去乱说，也没人去宣传这些事。麦格给你找了一个说法，填住了那帮好事者的嘴。”
“这样就好了。”莫涵送了一口气，总算是有闲心去看桌子上堆着的那堆好吃的，“呀，是巧克力蛙，好久没吃了呢。”
莫涵拿起那个盒子放在手上看了看，然后又放了回去。总不见得在这时候拆出来吃吧，巧克力蛙可是活的！这么没形象的事，还是等她一个人的时候再干吧。啊，顺便也可以让克林特试试，不知道他敢不敢吃会在嘴里扭动着的巧克力蛙呢？
“你为什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