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入伙

凌紫薇像是中突然找到了兴奋点，悠悠地说：“很多人说我漂亮，而你说我美丽。不知道在你看来漂亮和美丽有什么区别。”

陈浩然看了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你打算自己说，还是听我说？”

“先听你说。”

“很简单，美丽是修养、气质、精神和素质的综合体，需要培养、修炼和熏陶。而漂亮不过是一个人容貌的量化指标。概括来说，一个女人漂亮不等于美丽，反过来，美丽一定漂亮。就像歌厅、舞厅里的小姐哪一个都可以说是漂亮，但决不可以用美丽来形容她们。”

“你对我很慷慨，谢谢你对我用了美丽这个词。”凌紫薇有些激动。

沉默了一会，在陈浩然又一次看表时，凌紫薇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

“好吧，现在我们谈正事，事情很简单，你不用总看表，十分钟内肯定说完。”

陈浩然一笑，收回在手表上的眼光。

“今天上午，公司开会，要运作一个大项目，下个月，我要被调到项目部，负责整个项目的筹划和运作。”

“什么项目？”

“与别人合伙运作一只股票。我们预计股市年底就会触底反弹，行情为时不远。”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我是问你，你愿不愿意也调到项目部来，我带你一起干，这样才会有机会出人头地。”

陈浩然不用多问了，他梦想的机会可能来了，但他还不敢太确定。

“公司卫总，让我物色几个人，组建项目部。我要你过去，别人不会说什么。”凌紫薇看陈浩然没反应，以为他担心工作调动不方便。

“让我想想，有点突然。”陈浩然说。

“这样吧，最迟明天上班前你给我个准信。人事安排我的明天就报上去。有些前期工作马上就得开始。”

“好，就明天。”

从翡翠咖啡厅出来，凌紫薇要用开车送陈浩然回去，陈浩然坚决地拒绝了，他不想让凌紫薇出现在他住的地方，人多眼杂，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最近肖雨心思很反常，他不想雪上加霜。

看着凌紫薇的车消失在夜幕里，陈浩然坐上回家的公共车。虽然已经过了吃饭的钟点，但他并不觉得饿。在证券公司一年多，他知道，证券行业的周期性特点，做好一次大的行情就可以挺个三年、五年的，而那些参与大项目运作的人，一旦运作成功，顷刻间就可能日进斗金，陡然而富。他对他们的钱眼红过，气愤过，但也无可奈何，不进入证券公司的核心部门，想要赚大钱比登天还难。

凌紫薇给了他超越自我的机会，不用再看那些人手捧大把钞票，为花钱而发愁的惺惺作态。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也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甚至比他们更有钱。

陈浩然坐在车里，外边灯火阑珊，一道道灯光从车窗外飞快地划过，在眼前荡起片片光芒。恍惚间，一张张钞票雪花般地从天而降，飘啊，飞啊，慢慢地覆盖住了整个世界。

陈浩然不由自主地抬了抬手，哦，是自己太兴奋了，公交车还在慢慢地走着，离家已经不远了，隐约可以看见小区射出的灯光。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陈浩然的决心也已经下定，“谁也不能阻挡我发财，谁要是断我的财路，我就弄死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陈浩然激灵打了个冷战，什么时候自己变得那么邪恶，我不是坏人，我只想赚钱，只想为我和我心爱的人赚钱，我只想把生活过的更好一点。这没有什么错。

被发财梦激动着陈浩然，脚步轻快地进了小区，在台阶上两脚如飞。

突然，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肖雨可能还没有睡觉，等着他回来。

陈浩然到楼下的仓买，买了一个小瓶的二锅头，还有一包香烟。他平时能喝一点酒，偶尔吸一支烟，因为对烟酒并不嗜好，所以肖雨也听之任之，不怎么管。

他把酒瓶打开，大大地喝了一口，又将酒故意洒到衣服上一些，自己提鼻子闻了闻，酒味立刻弥漫全身。然后在点上一支烟，一边抽一边向家里走。

陈浩然做这一切，也感觉自己不太厚道，像个十足的小人。但是，他不得不把戏继续演下去，既然这个和同学出去吃饭的谎已经开了头，而且有了过程，怎么能没有结尾，与其虎头蛇尾，被戳破真相，倒不如扯谎扯到底，平安无事。

他有把握肖雨不会发现任何破绽，肖雨总是那么单纯，把一切都想的很简单。在后来的一起生活中，他逐渐总结肖雨这类女孩子的性格特点。他发现，并不是智力因素，而更多是生活经历和家庭背景的原因。这并不难理解。对于那些家庭生活优裕，习惯了事事顺利，感受不到挫折的人来说，这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至少美好的东西子她的头脑中占很大的比重。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此，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好的东西、坏的东西，一半对一半，既不像有的人说的那么黑暗，也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好，反正当你把好的看成坏的，你就阴暗了点，反之你把坏的看成好的，你就单纯了点。

陈浩然时常想，自己到底是好人是坏人？他分析自己时，觉得如果想法可以代替行动的话，自己不算好人，但问题是，现实中想法和行动往往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从这个意义上说自己又不算个坏人。

陈浩然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复杂，时间一长也懒得去想。不过对于肖雨，陈浩然却几乎可以不动脑筋就分析的清清楚楚。

当陈浩然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时，发现屋里所有的灯都亮着。他觉得内心深处似被什么扎了一下，肖雨怕黑，也怕一个人在家，这是与肖雨一开始恋爱就知道的。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看见肖雨裹着一张毯子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已经睡着了。电视机里正演者无聊的电视剧。

陈浩然关上电视机，看着沙发上熟睡的肖雨，慢慢审视起来。肖雨也算得上美丽，自从刚才他用“美丽”形容过凌紫薇之后，他觉得如果只是说肖雨漂亮，那就亏待了肖雨似的。

相比之下，肖雨与凌紫薇是两种不同的美。肖雨清秀纯美，大概属于林黛玉型的；凌紫薇美艳成熟，可以归于薛宝钗一类。顺便说一句，陈浩然学的专业是历史，但对于文学的爱好则更甚于本专业。时常愿意舞文弄墨，在报纸、杂志上发表一些豆腐块似的文章。陈浩然大学的时候看过《红楼梦》，也有过一些研究，今天用起来，也显得得心应手。

“你回来了！”肖雨扬起脸来。

陈浩然俯身去拉她，发现肖雨的脸上有泪水的痕迹，便问：“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肖雨一边起身一边不好意思的说：“刚才看电视，不知不觉地就哭了。”

陈浩然感到好笑，那些无聊的电视剧大多是胡编乱造出来骗人的，而且有的也实在编的糟糕，也只有像肖雨这样的人，才会为那些谎言流泪。

肖雨挨近陈浩然时，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味，多少有些不高兴，说道：“不是让你少喝一点，怎么还喝那么多？”

陈浩然暗地好笑，索性连走路也蹒跚起来，含糊地说：“老同学了，这么多年没见面，一高兴就控制不住了。”

肖雨不搭言，将鼻子凑过来，在他脸上嗅了嗅，诧异道：“还抽烟了。”

“抽了，老同学非要我点一支，我总不能驳他的面子，就抽了一支。剩下的我带回来了。”说着，陈浩然把从楼下仓买里买的烟掏出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肖雨抓起面前的香烟，看了看，确实只少了一支，便一甩手把烟丢到一边，说：“在外边抽还嫌不过瘾，到家里还想抽不是。”

陈浩然连忙说：“我哪敢啊！”一边说一边冷不丁在肖雨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肖雨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住地用手擦脸，埋怨道：“该死的，你干什么，臭烘烘地往人家脸上亲。”

陈浩然哈哈大笑，他很满意肖雨的反应，至少证明肖雨对自己今晚的晚归没什么怀疑。看着肖雨似嗔似怨，可爱的表情，陈浩然心思一动，肖雨还是那么漂亮，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岁月的痕迹。反观自己，陈浩然明显感到一天天的衰老，尽管自己才二十七岁，离开校门不到两年。看来衰老的标准，不一定只是年龄，欲望的大小和衰老的程度成正比，至少陈浩然认为自己是这样的。

“你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肖雨知道他的习惯，喝酒就不能吃饭，这时恐怕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