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 陈云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二百二十九章

萧清婉虽心里也猜到多半是这两日事发,然而事到临头,仍然禁不住的满心痛楚。又兼被赢烈揪着头发,自床上拖下地来,鬓歪钗斜,发髻散乱,头皮上紧揪揪的疼,她哪曾吃过这样的苦头,不禁双眼滴泪,望着赢烈满面凄楚道:“皇上做什么拿这样重的话来辱骂臣妾?臣妾委实经受不起!皇上近来究竟是怎的了,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待臣妾?皇上就是要臣妾死,也得让臣妾死个明白。这样不清不楚,到底算什么?”嘴里说着,心里一阵扎疼,更是泪如泉涌。

赢烈见她神态哀婉,言语凄惨,心头怒火却愈发炽烈,怒斥道:“你自家做下的丑事,还要朕说么?!见有人揭发你同赢绵有私,有凭有证,你如何抵赖?!怪道素日里你言行总护着他,原是因为这个!”他越说越怒,伸手拧着她的下巴,喝道:“你实告与朕,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同那厮偷了几遭?!你别想着再拿话来糊弄,朕已拷问的一清二楚。你再不肯实说,就休怪朕无情!”

萧清婉泪流不止,只说道:“既是皇上已然拷问清楚了,又何必来问臣妾?直着拟旨废后,再让刑部来定臣妾的罪就是!横竖皇上心里认定了臣妾与人有私,臣妾再说什么皇上也不会信的。可怜臣妾自入宫以来,与皇上恩爱两载有余。臣妾虽不敢自比娥皇、女英,却也自问服侍的尽心竭力。到如今,锦帕之上落红犹在,皇上竟来疑心臣妾的贞洁!臣妾入宫之前,与襄亲王并不相识,入宫之后见面次数也不过寥寥。皇上到底听信了谁人的言语,拿了什么把柄,就来指责臣妾同他人有私?!”

赢烈见她犹不肯认,怒不可遏,更不打话,只将那鞋自袖里取出,劈面摔向她,只说道:“你的鞋,怎么就落在他手里?!这是他王府内室里搜出来的,你如何能推诿的过?!你不要与朕强说这不是你的,你身上的衣衫首饰,朕自来记得明白!”

萧清婉见果然是这鞋做下的祸,心里倒不慌了,只是将鞋捡了起来,打量了一番,才向着赢烈说道:“这不是婉儿的鞋,皇上错认了!”说着,便起身径去开了箱子,自里头取了一双鞋出来,递到皇帝跟前,说道:“臣妾这双鞋,好端端的在这里!皇上且仔细看看,这只鞋虽与臣妾的样式一般,这鞋口的锁线却不一样。”赢烈闻言,将信将疑,把鞋拿了过来,放眼前细细比对了一番。果然两只鞋锁线不一,皇后那双是用湖绿纱线锁的,那搜出来的则是翠蓝的。

赢烈眼见如此,一时却没话可讲了。萧清婉便向他说道:“皇上从哪里寻来这只鞋,就认作是臣妾的?臣妾这双鞋好好的见在,哪里就跑出这第三只鞋来,难道臣妾是三只脚的蟾,所以有这一只多出来的好送襄亲王。留作今日的把柄?”赢烈心里迟疑不定,半日才又说道:“那么,那些宫人供出来的事呢?年三十夜里,你同他在御花园里做些什么好事?!他王府里那个姨娘,又为什么与你长得这般像?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萧清婉睁着一双娇眼,一口气堵在胸口,噎了半日,好容易才出声说道:“臣妾一件都没做过,臣妾怎会知道?!皇上问的当真是可笑至极!”说着,又泣道:“臣妾与皇上同床共枕两年有余,到了如今皇上竟连半丝儿也不信臣妾,听凭外人说这些胡言乱语,中伤臣妾。臣妾这皇后,做的好没意思!”语毕,她拉开妆奁抽屉,自里面翻出一包手帕,摔在赢烈怀里,又满脸流泪的凄喊了一声:“儿,娘再顾不得你了!”便向着妆台桌角急急撞去。

赢烈不防此变,慌忙伸手去拦。虽是他出手迅疾,将萧清婉拦腰搂住,然而萧清婉这一撞之势甚猛,赢烈猝不及防之下,萧清婉的额头还是撞在了桌角上。登时皮破肉绽,血流如注,萧清婉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赢烈慌了手脚,先将她安放在床上,又忙忙走到外头去一面打发人请太医,一面喝令着进来服侍。这起宫人在院里立了许久,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今见皇帝出来,连忙抢进门去。走入室内,只见皇后满面鲜血,卧在床上,气息奄奄,面面相觑。又都不敢声言,只忙着打水替皇后洗面,擦拭伤口。

少顷,王旭昌急急赶来,先见过皇帝。赢烈更不多言,只立逼着他进去医伤。

王旭昌走进内室,见了皇后伤处,因着近来宫里形势诡谲,他心中也有所猜度,当下并不多言,替皇后包裹了伤口,诊脉已毕,出来回皇帝的话。

出来见了皇帝,王旭昌说道:“皇上,娘娘额上的伤势甚重,需得仔细医治。且娘娘受惊过度,心脉不稳,近日必须静养,近日万不可再伤心劳神。不然,恐要落下病根了。”赢烈点了点头,说道:“你且看着医治,万万用心,倘或皇后有什么好歹,朕不轻饶的。”王旭昌连连应诺,见皇帝再没别的吩咐,自去抓药熬煎。

赢烈又起身到内室看了看,见萧清婉睡在床上,双目紧闭,面如白纸,额上缠着纱布,其上隐隐透出鲜红来,心中疼惜、疑惑、气恼夹在一起,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不觉便暗叹了一声。又自袖里掏出萧清婉适才摔过来的手帕包子,打开一瞧,里头却是一方素丝手帕,上头缀着一点暗红,方才想起这是萧清婉初夜侍寝时,垫在身下承接落红的手帕子。

正当此时,左向伯走了进来,与皇帝见礼过,便凑上前来,低声细语了几句。赢烈顿时满面怒容,低低呵斥道:“你们怎么弄的!倒叫这起烂污东西翻来覆去,玩弄花样?!”左向伯苦着脸说道:“奴才也是才收着奏报,连忙来报与皇上了。前番奴才那等审问,这些东西都一口咬死了如此,奴才见前后对的上又有凭证,方才上奏与皇上。谁知,他们竟又都翻了供。”

赢烈听闻,心里虽是担忧萧清婉伤势,也只得过去。临行前,将这宫里的宫人都叫来吩咐了几句,方才离去。

萧清婉经这一撞,昏迷了许久,不知过了几多时候,方才醒转。微微睁开眼睛,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头上也晕眩不已。

她才睁眼,便听身旁一人低声呼道:“娘娘醒了!”便有许多脚步声传来,床畔一时挤上来许多人,七嘴八舌的问询,更将她吵得头昏不已。又有一身着华服之人上来,将那些人都撵了出去,方才在床畔坐了,低低道了声:“妹妹。”

萧清婉定睛看去,那说话之人果然是亲姊萧清O,但见她面庞浮肿,脂粉不施,两只眼睛肿如烂桃,不由轻声道:“姐姐。”她这声儿才出口,宸贵妃已禁不住又落下泪来,泣不成声道:“你受苦了,什么事情竟将你逼到这步田地,皇上也当真狠心!”

萧清婉却微微一笑,哑着嗓音说道:“姐姐不必哭,我既然还在这里,姐姐也能进来看我,那就是说这一劫咱们是趟过去了。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呢。”宸贵妃见她醒来,本想一解近日满腹疑问,但看她伤重初醒,精神不振,只得暂且压下,强笑道:“你说的是,咱们萧家的姑娘福大命大,今回咱们死不了,有的是后福呢。”萧清婉笑了笑,一时也想不到别的,满心记挂的都是孩子,当即问道:“儿呢?还在养心殿么?”宸贵妃说道:“你别急,儿现在我那儿,好着呢。你病成这样,也没法看养孩子。待你好了,就把儿再抱来。”

萧清婉一颗心这才落下,微微点了点头,又说道:“我肚里饿得很,有什么吃的?”宸贵妃听她说饿,便知是病要好了的意思,心里高兴,不由喜气满腮道:“你睡了两日,水米不打牙的,能不饿么!外头有给你炖的粥,我叫人给你端来。”说着,便吩咐了一声。

少顷,一人端了托盘进来,一路过来,甚是蹒跚。待她走到床畔,萧清婉见竟是青莺,不觉心头一震,说道:“你……皇帝放你们出来了?”青莺脸上倒没什么伤处,听得她这一问,满心委屈登时涌了上来,又不好发作,踟蹰了半日,只含泪低声说了句:“娘娘放心,奴婢们什么也没有说。”萧清婉也两眼泛红,点头说道:“好丫头,我都记下了,总不会叫你们白受了委屈。”

宸贵妃自托盘上端了粥下来,恐青莺在旁,触动萧清婉心怀,又惹她伤心,遂打发了她出去,亲手将那粥一勺勺喂与萧清婉吃。

这米粥是用老母鸡吊了汤熬的,比起日常的珍馐虽算不得什么,但萧清婉昏迷两日夜不曾吃东西,确是饿的狠了,勺到嘴边,张口就吞,登时就将一碗粥吃了大半。宸贵妃见她吃的这般香甜,不由笑道:“一万年也不见饿到这般光景了,往日就是个猫儿食。”萧清婉吃了粥,身上略有了些力气,笑道:“我困在这里这几日,病了没人扶持,要口茶吃都没有的日子也熬过呢。何况今日有这碗粥吃,可见福气没有断绝。”

正说着话,外头春雨慌忙进来回报道:“皇上来了,已到前院了。”

萧清婉听闻,将粥碗一推,重新睡倒,向宸贵妃说道:“待会儿皇上进来,姐姐只说我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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