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欺我,为何哄我?
月上中天的时候,段大小姐浑浑噩噩的回了家。用的是公主大人的銮驾,那盛大豪华的轿子往段府门口一摆,就吓坏了焦急前来等待的段太傅和一众丫鬟仆从。
给公主抬轿子的人似乎底气也足,礼数周全之后,迅速抬起銮驾离开。留下段太傅扶着段大小姐傻傻立在风中,暗自揣测着公主的用意和态度。
段大小姐不知道她爹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点脑壳疼。
便先去睡了。
这一睡下,到第二天就没能起得来。发着低烧,整个人在床上像个破败的花骨朵。
大夫说,急火攻心,底子薄弱,可段大小姐自己知道,是那一顿晚饭吃的很是难受,连惊带吓,加上白天那一场生死存亡的刺激,以至于回家之后这身子不争气,理直气壮的病了。终日里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身子总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这可就急坏了她那老来得子的太傅爹,一面长吁短叹偷偷念叨着是公主殿下凤架尊贵,段家福气太薄没有资格能陪伴公主左右之类的,一面强撑着进宫面圣。希望在婚礼举办前,能用段大小姐身体不成,福气太薄之类的,让公主殿下收回成命。
他自太子3岁起就是太子太傅,皇上素来倚重他,不可能看着他晚景凄凉的。
可惜,这次皇室的态度表现的太过坚决,段太傅进宫三次,连长公主的面都没有见到。只能在殿外恭候一整天之后,无功而返。
段太傅在段大小姐的床前老泪纵横。
反而是段大小姐强撑着直起身来,安慰她老爹:“父亲,我这病是老毛病了,你别老听人家乱讲,一点儿事情就扯着是公主克夫!”
段太傅扶着她直起来的单薄身子,言语吞吐:“为父是读书人,不信那些克夫断掌的传闻……但是……”
段卿卿奇怪的看着他:“但是什么?”
段太傅摸着他的脑袋:“但是为父一想到从此见你就难了,你身子又不好,宫里面要是公主不喜欢你,其他人欺负你怎么办哟……”
说罢又开始老泪纵横。
段卿卿觉得她爹的想法进了个死胡同,虽然公主的确气场强大了点,也未必有她爹说的那样可怕,但是她十分理解他父亲。她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逝去了,如果她再进宫,她爹从此就真的孤单一个人了。不能承欢膝下,何其不孝。想到这里,忍不住心酸。
她这脸色一变,哀哀戚戚的朝着她爹一看,段老爷子顿时就沉下了眼睛,仿佛下定决定一般,安抚的拍拍她儿子:“宝贝,先喝药,爹拼了这老命不要,也要让你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一辈子。”
一碗黑漆漆药递了过来,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段大小姐顿时就皱巴了脸。在她爹的眼光下一口气喝了下去。
苦的透心凉,心飞扬。
段太傅点点头,出门。
段大小姐左右看看,无人,伸手够到床下,哇的一声,吐了个天昏地暗,眼泪花子都飞了出来。
吐完之后,反而精神好些了,段大小姐于是就起来洗漱,昨日在宫里,从公主的口中知道,婚礼怕是要推迟到明年秋了,因为国库较为空虚,皇帝又要大选的关系,只能让公主和驸马的大婚改到明年。
说这话儿的时候,李齐钰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早一年晚一年也没有什么关系。段大小姐当时也只能讷讷无言。
可是在床上躺了几天之后,段大小姐就有些坐不住了。林纾她如今已经不敢肖想,但是第二任妻子却不可以夜长梦多。
支起身子,唤来段廉打水洗漱,段大小姐打算进宫一趟。那天公主给了他一个可以随时进宫的腰牌,方便她有事就可以随时进入公主府和皇宫。
看来,对方表面上冷冰冰,内心却是非常温柔体贴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