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吃肉
置若罔闻的易安,转身冲着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看热闹的老奸头扬了扬相机:“常福哥再帮我们拍两张合影吧!”
来这第二天,易安就教常福用她单反,然后,屋里屋外,大田旁小树林边,处处摄取他和她永恒的瞬间。
这种原始的生活,对在日新月异的科技时代成长起来的原祈来说,恍如梦境,可易安偎依在他身旁,笑着的模样,在原祈眼里,却是再真实不过。
不管将来这段畸形的关系发展成什么样的结局,但那一刻,他在她眼中看清自己的笑脸,突然就想起她说的那句,“证明你我在一起的时光,是客观存在过的。”
确然,她的存在感这样鲜明,绝非他的主观想象,实在没必要存证,但她喜欢,那就随她去吧!
不过,此刻窝着一肚子火的原祈,不想任她为所欲为,指指她又指指不远处的牛粪:“我警告你啊,别过来烦我――还来,再走一步,我就把你插那坨牛粪上。”
他声情并茂,十分凶残的模样,没想到赛虎比他更凶残,瞄着他屁股就来了一口,接着往后一拽,差点把他给插牛粪上。
不等他站起来,易安顺势往他后背上一趴,一手搂住他脖子,一手摘掉他的帽子,贴在他耳畔,欢快的说:“赛虎,好样的!”
原祈:“咳――咳咳……你们这就叫狼狈为奸!”
进山后的易安,明显比山外活泼了,甚至还和他一起堆雪人,只是堆着堆着,就把积雪堆到他身上了,不比技巧,纯靠体力取胜,她不是他对手,每每到最后,是他把她按在雪地里,坐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她顽抗到底,眼睛弯成月牙样,怎么也不肯求饶,就像原梦那样;
他比她高很多,站着拍照时,她喜欢搂他脖子,拉低他海拔,和他脸贴着脸,这点也很像原梦;
无聊时,她就掀开他衣服,拿笔在他身上写写画画,过去,原梦也时常这么干……
这样的易安,有时候会令原祈生出一种和原梦在一起的错觉,但他心里明白,她们两人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因这毫不避讳的亲昵,所以他才敢半夜卷铺盖钻了易安的被窝,第二天还明目张胆的赖在易安炕头不起来,不怕常福拿异样的眼神看待他。
常福换角度拍摄,那二货蠢狗开始抢镜,这都不是第一次了,有几回原祈和易安挨在一起,它就硬生生的从他们之间挤出来一只狗脑袋,当个不要脸的第三者。
不过偶尔原祈也庆幸,这厚颜无耻的家伙它幸好不睡炕,不然肯定半夜来钻他和易安被窝。
话又说回来了,假如它真钻了,那他就用棉被闷死它吃狗肉,呃,这几天全是粗粮素菜,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他还真有点想吃肉了!
拍了几张,四周慢悠悠的落下几片轻薄的雪花,常福抬头看看天,咕哝一句:“这么快就下了。”然后示意易安把相机接过去。
没想到易安居然拍拍赛虎的头:“帮我把相机送回家里。”
赛虎听话的跑过去,叼着相机就往回跑。
原祈冷哼:“那么贵的东西都不在意,果真是土豪。”
易安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就是赛虎总跟你过不去的原因。”慨叹:“它确实很有灵性。”
原祈抬高声音:“喂,你什么意思啊?”
常福一边捡秸秆,一边插嘴:“因为你看不起它,怀疑它的能力,不拿它当朋友,其实就算是条狗,也是有心的,能感觉出你的喜恶,你要是对它好一点,它也会喜欢你的。”
原祈转过身去,小声咕哝:“喜不喜欢我是它的事,整天干活就够受的了,难道还要让我去讨好一条狗?”
易安对常福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常福笑着摆摆手。
活不多,三个人一起捡,半个小时后就捡干净了。
常福就地取材,用稍长一些,柔韧度好的秸秆把顺茬的秸秆捆成一个个小于一抱粗的捆,然后摞起来就彻底完工。
雪越下越大,看来今天果真不用去拽柴火了,原祈松了口气,正琢磨着常福主动帮他捡秸秆的动机中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发现,就看见常福不知从哪扛过来一只大木槽子。
原祈不问还好,他一问:“你又想干什么?”
兀自忙着的常福好像突然想起他的存在,冲他招招手:“来来,帮我扛几袋苞米回来。”
原祈抽了脸:“不是说好捡完秸秆就没活了么?”
常福搔头皮:“我也是刚才喂鸡才发现没饲料了,总不能让它们饿着啊,扒个四五袋就够它们和牛吃几天了。”嘿嘿笑几声:“再说,秸秆又不是你一个人捡完的。”
原祈心里那个骂:要是老奸巨猾的常福良心发现,母猪都能上树了!
所谓的原始生活,就是说像玉米脱离这种工作都是纯手工的,当然,传统定义中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类会借助工具。
扒苞米的辅助工具就是一根成人小臂粗,长约六十公分左右的扁平木段,木段中间有一个凹槽,凹槽里有一根小指粗的带尖铁杵,和凹槽形成一个倒刺,摁住苞米从凹槽里用力滑过,倒刺就脱下一竖排玉米粒,如此重复几次后,玉米就出现了带粒和不带粒相间的效果,再用手扒就十分容易了。
常福管它叫苞米叉子,原祈觉得这东西蛮好玩,把一根根排列整齐的玉米插出一条条“小沟”,很有成就感,他玩的不亦乐乎,也就不牢骚了。
可扒完之后又要加工,怎么加工?房前不是有一盘石磨么!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原祈推着磨,忍不住问蹲墙角抽旱烟的常福:“喂,不是有牛么,干嘛还要让我拉磨?”
常福头不抬眼不睁:“这磨又不大,犯不着用大牲口!”
原祈白里透红的小脸刷的一下就青了:“你爱咋地就咋地吧,老子不伺候了!”
十分钟后,原祈一边顶着卷着雪片子的小北风推磨,一边断断续续的骂:“易安你这个变态……新仇旧恨……饶不了你!”
天黑了,吃完晚饭,简单的清理过后,原祈把易安直接拽回房间,闷不吭声的把这几天的怨气全发泄到她身上,使出吃奶的劲折腾她――这就是报复!
筋疲力尽,报复不动了,原祈还不想睡,趴在枕头上,老半天,试探的喊了一句:“易安?”
易安软糯的回他:“怎么?”
原祈瓮声瓮气的说:“你带我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忆苦思甜?警告我别没事找抽,好好珍惜在你身边轻松自在的生活?”
易安伸手揽住他的腰,把耳朵贴上他的后心,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漫不经心的说:“你跟了常福这么多天,问过他住在这里的原因么?”
原祈愣了一下:“住这里还能有什么原因,难道不是因为赚不到钱,所以没办法改善生活质量?”
易安换另一只耳朵继续听心跳:“常福有个女儿,叫常芽椿,常芽椿长得很漂亮,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