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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店打坏东西是要赔偿滴

河西镇有花街同柳巷闻名于天下。

柳巷较花街的招摇不同,以青苑为首的四大妓坊各有琴、棋、书、画为名。各坊的姑娘们虽说是妓子,才情却还要胜过富家闺秀几分。是以一入柳巷,扑面而来的却不像花街那种浓郁的脂粉香气,小桥流水,柳树出芽,放眼望去处处透着清雅。

宋知秋身上的衣衫已用内力腾干,徐徐风儿一吹,衣袂翻飘。手里的扇子一摇,跟那些喜欢来柳巷卖弄风雅的公子哥倒是无二。

"这柳巷真是个妙处,明明是个寻花问柳的地方,却用诗词歌赋这层面纱当做遮羞布。"宋知秋摇着扇子对白芷道:"其实…论姿色,白姑娘你不止比她们胜了几筹。可惜不爱笑,拒人于千里之外。"言毕还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白芷掩在衣袖下面的手忍不住攥了一攥,此刻她觉得荒唐极了,竟真的陪宋知秋来逛着烟花之地!轻扯嘴角一笑:"宋公子所言极是,白芷向来不识情趣,恐扫了公子雅兴还是就此告辞了吧。"

见白芷真的转身要走,宋知秋干紧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好言道:"白姑娘莫要生气,我听人说女人不宜常常生气,会长皱纹的。"

"我又不需以色侍人,就是添上三五七条皱纹也没什么关系。"白芷扯了扯袖子,宋知秋攥地忒紧扯不出来。她又是个爱惜衣裳的,不忍心撕破了袖子求自由。

"是我失言了,白姑娘若要走也带上我一起啊。"宋知秋拽着白芷的袖子晃着,极尽无赖的笑着。

"这柳巷里的姑娘多是既爱笑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宋公子跟着我做什么?"白芷表情似笑非笑,她觉得自己这一上午的折腾实属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因了宋知秋没防备,抬手在宋知秋手臂上的麻穴一点,宋知秋的手劲一送,她收了袖子抬腿匆匆逆着人群往客栈走。

"哎呦!"宋知秋揉着酸麻的手臂赶紧跟了上去:"白姑娘,白姑娘,在下知错了啊!"

白芷目不斜视,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

"圣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白姑娘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

"白姑娘?白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嘛!"

宋知秋一路聒噪地跟着白芷回了客栈,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进屋第一件事就是举着茶壶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整壶的凉茶下肚。

白芷瞧着她一脑门的汗珠子,气倒是消了不少,理着衣裳淡淡道:"那种烟花之地,再如何附庸风雅,一个姑娘家还是要少去。"

"白姑娘你终于肯理我了!"宋知秋眼角眉梢里掩不住的喜色,胡乱的摸了一把脸,笑的比春花还灿烂。

"一个姑娘家的脸皮,厚到你这个地步也算罕见了。"白芷的话虽说地冷冰冰的,可面上却无半丝寒意。

"好说,好说。"宋知秋得寸进尺的凑上前,鼻息间满是白芷身上清清淡淡梨花香气,她贴近白芷的发间使劲的嗅了嗅,叹道:"你用的什么香料,这样好闻?"

白芷拿手指顶着她的脑门推开一臂远,从腰间解下个梨白色的香囊塞到她手里:"梨花做的香囊坠子,你喜欢闻这个就给你了。"

"这多不好意思。"宋知秋嘴上这么说着,却直接塞进了衣裳里,完全看不出哪里不好意思了。

"无妨,反正那个也用的旧了。"白芷说着,从包袱里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系上。

宋知秋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自古姑娘家赠别人香囊为的是定情,不知这算不算是白姑娘给我的定情之物?"

"宋知秋!"白芷立时翻了脸要跟宋知秋要回那香囊,宋知秋早有防备,在桌子上一翻跟白芷隔着桌子玩起老鹰捉小鸡。白芷往左她就往右,几个来回气的白芷的脸颊泛红,一怒之下就要劈开桌子。宋知秋一想到一张桌子的价值赶紧伸手接住白芷的一掌,白芷就势一翻手抓住了宋知秋,两个人就这么僵着拼起内里来。

白芷顾及着宋知秋有伤在身不敢使了全力,宋知秋里外占着便宜跟白芷耍起太极,一烈一阴的两股内里在掌心交握之处胶着的难舍难分。

"你放手!"发觉这样下去恐怕是没完没了的白芷先开了口。

"你先放。"宋知秋仗着白芷有所顾忌耍起无赖。

结果两个人僵持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没能放开手。内里在掌心里越积越厚,罡风四起,吹的房间里物什家具东倒西歪的倒了一地。在这么下去,这房间恐怕都要被拆了。

店小二敲了半天门,刚推开就被刚劲的内力冲的一个跟头滚了出去。

"我数三声咱们一同松手,如何?"宋知秋提议道。

白芷点头同意,宋知秋数了三声之后跟白芷一齐撤回内里。房间里霎时安静了下来,却听见这张楠木八仙桌几声清脆过后裂成一堆烧火木头了。

未等白芷跟宋知秋反应过来,就听见恰好推开门的掌柜的呼天抢地的一声喊:"哎呀!!我的楠木八仙桌诶!"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白芷跟宋知秋扛着包袱一路轻功的往岳城的方向赶路。

在此之前,两个人拼内力损坏了客栈房间里楠木桌一张,花瓶两只,椅子一把,共计银钱一百三十二两。两人全身上下所有的的银子加起来不过三十五两,几番权衡之下,宋知秋提议,白芷附议。

于是,一个鼎鼎有名的魔教宫主,一个师承名门的良家少女,在收拾了包袱之后,翻窗逃逸了。

离了河西镇几十里路,白芷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扶着路边的一个槐树顺气:"今天…这事儿…绝对不能说出去!"

宋知秋不顾及形象的往草垛上一趟,大口的喘着气:"你忘了我那十二护卫了吗?"

"……"

温良从路边的林子里走了出来,对着宋知秋行礼过后将丹药递给她一粒,又对着白芷一抱拳:"白姑娘请放心,我等绝不会将今日之事泄露半句。"

"哈哈哈!"宋知秋原本就因运功提气走了着几十里路而面色红润,服过丹药之后两个脸蛋更是红的要滴血:"我原以为以白姑娘的脾性是断然不肯同我一起逃了的,确没想到…哈哈哈。"

"这有什么稀奇?我确实拿不出这些银子,难不成要等那掌柜的将我们扭送官府吗?说起来,还是你的不是。"白芷一转头看见宋知秋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一张脸,瞬时笑的弯了腰。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宋知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懵懂的模样,更是令白芷忍俊不禁。

"没什么。"白芷忍了忍,对宋知秋道:"休息够了,接着赶路吧。"

宋知秋扭头问温良:"我脸上有什么吗?"

温良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道:"没有。"

接连赶了几日的路,入夜白芷跟宋知秋都是睡在树上,被神秘的黑衣死士围截了几次,吃了几顿野鸡野鱼野兔子之后,总算是到了岳城的邻镇福田镇。

过了几日野人的生活,宋知秋一看到客栈柔软的大床立马扑了上去,抱着软枕打滚。

白芷跟店小二要了桶热水,她对于床的热情没有宋知秋那么热烈,只是迫切的想洗个澡的心情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待小二把热水送了进来,她从床上把宋知秋揪了起来。

"洗澡!"白芷把换洗的衣物从包袱里拿了出来,开始解衣带。

宋知秋摸了摸鼻子,突然就红了脸:"那个…一起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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