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纵(二) - 公主复仇计划 - 司晨客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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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二)

“既如此,你还敢阻我?你不怕他将来知道了怪你?”我提醒周子夫道。

周子夫面色阴晴不定,踌躇良久,我披着大毛斗篷,手中抱着手炉,浑身上下暖烘烘的,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的等着他。

周子夫终于叹了一口气:“你随我来。”

崔伯言却在驿站最角落的一处小院中歇息。此时夜风呼啸,甚是寒冷,此处却是屋门大开,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我禁不住暗自皱了皱眉。崔伯言什么都好,唯独爱喝酒这条,本公主甚是不喜。须知饮酒伤身,单为了此事,当年本公主在他朋友面前和他甩了多少脸色,后来还是他的好友杜子陵开解说,文人墨客喜欢以酒佐诗,说是这样方有更多灵感,这才罢了。可如今冰天雪地里,哪里是在作诗?分明是滥饮胡喝而已。

“你且等在门口。”周子夫看了我一眼,闪身进去,将门关好,把本公主留在门外。不知道他进去和崔伯言低声说了些什么,崔伯言便醉意可掬的嚷道:“我才不信!她此刻正在和她意中人卿卿我我,哪里有工夫管我?也不知道陈文昊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她竟然弃了楚少铭跟他回宫,哈哈,我倒成了一场笑话了!”

我听这话说的奇怪,便将耳朵贴在门板之上,便听到周子夫说:“我知道你怪我拦着你跳河救人,心中有怨,可……”

崔伯言道:“不!周兄一片好心,我岂有不知?那日我若下去,只有一个死字,她仍旧不会在意,照样如同今日般。我已倾尽所有,无计可施……”

周子夫道:“她是真的来了。不若你趁这个机会说清楚……”

透过门板的缝隙,我清楚的看见崔伯言一手拿着一碗酒,一手往外推周子夫:“她什么不知道?她早知我肯为她死,但那又怎样?楚少铭临阵倒戈她不怨,陈文昊逼死了她父皇她不怨,她就知道气我……不,她才不屑,是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知周兄定然是一片好意,又不知从何处访来佳人为我解忧,可我……”

我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想到原来崔伯言的朋友们这么龌蹉,专门从事一些拉皮条的事情,就愤怒得不行,于是在门板上一阵乱拍,差点都要拳打脚踢了,才将门拍开,定睛望时,却见屋子里除了周子夫和崔伯言,空无一人。

崔伯言正坐在火盆前,一面喝酒一面烤火,见我进来,指着我大笑不止:“仙仙?你怎么来了?你怎的又扮作她的样子?”

这里面却别有玄机。我心中一沉,向着周子夫沉声道:“你先出去。”

周子夫神色略有犹豫,我便不耐烦的将身上斗篷一解:“夜色已晚,我欲与自家男人叙旧,温故知新,期间少不得香艳之事,周将军杵在这里不肯走,难道也想分一杯羹?”

周子夫面上大窘,一跺脚,悻悻然退了出去。

崔伯言却是一派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仙仙,周子夫为人不错的。虽然家中已有妻室,为人却颇为正直,你若跟了他,必然不会受苦,何必死死盯着我不放?”

我闻言更加恼怒。显然,崔伯言将本公主当做了落雁居的仙仙姑娘,故而说出这一番话来。

落雁居是本公主私下里的产业,我自然知道仙仙对崔伯言有几分觊觎之心。想来那个时候,驸马爷世家公子出身,人长得俊,文采又好,温文有礼,谈吐雅致,不知是京城多少女子心目中的良人。况且崔伯言待仙仙,又有几分不同,怨不得她不顾本公主妒悍之名,起了这种心思。

可是,先前崔伯言说仙仙又假扮本公主,这个“又”字,却是可圈可点,其中玄机无限。

仙仙的眼睛长得有几分像本公主,又经过鸨.母的调.教,精通易容术。当年为了对付萧承业,我便命仙仙假扮成本公主的模样,同萧承业一夜春风,引得他心事重重,无限愧疚,进退失据,连着办砸了几件差事,终于失了民心和圣意,惊恐交加之下,自裁了账。

但此事何等机密,除非仙仙主动告诉崔伯言,否则他不可能知道。本公主立即脑补出仙仙为了讨好崔伯言,不惜易容成本公主的样子,爬床的画面,顿时肺都快要气炸了。没出息!简直是辜负了本公主悉心栽培的一片心意!

崔伯言接下来的话也证实着我的猜测,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都说了这招没用的。你易容成她的样子,我也不可能跟你好。我爱的,从来也不是这张脸。哪怕她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假扮不来。”

他不爱这张脸?那先前要死要活反复折腾是为了什么?说出来谁信啊!

本公主心中不住冷笑,也不管他究竟是真的没有认出我,还是假装将我认作仙仙,好拿昔日机密之事威胁,当下一言不发,捧起酒坛子,走到崔伯言跟前,将整整一坛酒朝他头上浇下。

崔伯言猝不及防,被淋了个正着,我紧接着又捧起房中水盆,又浇了他一身。

“清醒些了吗?”我冷冷问道。

崔伯言睁着眼睛将我望着,看了许久,目光时而迷茫,时而清明。

“夕月?”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这个人总算未傻到彻底。只是和一个醉鬼商议事情,总有几分不便。

“我有要紧事情寻你。”我皱着眉头道,“只是你这副模样……”

“什么事?”崔伯言却不似预想中的喜悦,“你等我片刻。”

他总有办法在短暂的时间里把自己收拾妥当,这点本公主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所以当他再度出现的时候,一副翩翩世家公子模样,干净整洁,我却处之泰然,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只是呼吸之时尚有酒味。”我轻轻走到门边,呼吸新鲜空气。

“实在抱歉。”崔伯言静静盯着我,态度竟是不卑不亢,“你既深夜来寻我,必然是有要紧事,要我帮忙。事急从权,也只有委屈公主了。”

他这一声“公主”引发我许多回忆。遥想当年,布局之时捅了什么篓子,若要自己收拾,只恐要费一番周折,便含糊着交给崔伯言处理,他不悦我不肯和盘托出,对他诸多隐瞒,便以“公主”相称,不过善后之事依然是做的精彩漂亮。

单就他这份善后的能力,本公主就觉得应该倚重他这么一回,于是方有了深夜造访之事。只是竟然发现仙仙向他泄露了机密,这却是意外之惊了。

以崔伯言的聪明,既然知道仙仙会易容,自然不可能傻白甜到认为她什么也没干。

所以本公主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仙仙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崔伯言沉默了片刻,行至门口张望一回,这才低声说道:“我知道她暗中受你控制,易容成你的模样,在公主府中和萧承业……”

我不动声色:“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

崔伯言解释道:“你不要怪仙仙。她只是见我同你和离,郁郁寡欢,扮作你的模样哄我开心而已。她别的什么也没说。我猜出来其余事后,便要她发誓决计不在别人面前如此。”

好,好的很,本公主的属下见异思迁,为了勾引男人不慎泄露了机密,居然轮到被勾引的男人来替本公主教育了!

我又气又恨,气的是仙仙有违重托,恨得是自己看错了人,心中气得不行,面上却越发和气,点头赞道:“单这份缜密的心思,便不枉本宫爱你一场。”

崔伯言涩然一笑,却不纠结于爱不爱的话题,直接道:“你放心,我的话,她还是听得进去的。便如同此刻,无论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应允。”

这看似是情致绵绵的情话,实则是要让本宫放心,不暗中寻仙仙灭口。横竖眼下大熙已亡,昔日旧事,再也无人追究,本公主也乐意送他这一份人情,点头道:“既如此倒也罢了。那是第一次和离时,还是第二次?”

“第二次。”崔伯言道,“我知道那日不是你,是他人改扮,心中不知道有多欢喜。”

“你以为我同萧承业……”我说。几年前的事情,到了如今,方趁着一个偶然的机缘,摊开了讲,令人无限唏嘘。

“是。我当时便知。原本以为那是你。”崔伯言道,“虽是为了报复,然则毕竟是一个父亲的兄妹,每当想到你竟这样作践自己,我就忍不住心痛。幸好你未曾造下这等冤孽……”

干他屁事!他知道不知道对于本公主来说,跟他睡觉、同他大婚亦是在作.践自己?在原先的历史中,崔伯言和楚少铭都是新朝的大功臣,从推翻大熙到新朝建立,废天师道、□□世家……其间不知多少功劳,本公主勾搭他们的时候,可没安好心。

为了全盘的计划,便是将身家性命、名节人格都赔上去又有何妨?不招惹萧承业,除了他是本公主同父异母的哥哥之外,最本质的原因就是他太脏,十三岁开荤,其间不知道碰过多少个女人。陈文昊和他相比,就如同纯情的小男孩和猥琐的大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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