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
总算红灯开始闪烁,4、3、2、1……苏瑞儿握紧方向盘,轻踩油门,平稳起步,缓慢前行。这时她突然感觉有异,车子在右后方被什么撞了一下,往左侧而去。她本能地握紧方向盘,车子猛地往左一晃,想踩刹车,可后面响起一连串催促的汽车喇叭声,这时刹车会不会被撞成肉酱?
慌忙间,苏瑞儿又把放刹车上的脚抬起,车直行,驶过路口,刚好又是学校,路边是黄线划着的框,也不能停,又往前滑行了十几米,苏瑞儿停车,自己下车,转到车子右侧一看,天,车子被撞了,车身被撞得凹进去一大块!
肯定是后车挤撞上的,苏瑞儿紧跑两步,来到街口,她四处寻望那肇事车辆,滚滚车流里,哪里还找得到那个?这车子有保险吗?她不道。更何况是对方的责任,找不到对方,保险公司也不会赔的。
苏瑞儿的脑袋塞了一团乱麻,她想起刚才那一幕,她自信在这里没与人结下仇恨,同是开车人,就为那几十秒的时间,居然来撞自己。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四肢开始簌簌发抖,生命原来如此脆弱,今日尚活泼泼地在着,明朝能无影无踪不知所以地消失,不留下痕迹,真是太可怕了。
犹豫了好一阵,苏瑞儿转头把车开回了闻琴路,幸好卓义晖还在,他正准备去关店门。苏瑞儿站在他面前,仍旧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囫囵完整。卓义晖见苏瑞儿脸色发白,也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他的心里高高地悬着。他将苏瑞儿让时店里,搂着她,轻拍她的背,问出了什么事情。苏瑞儿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她拉着卓义晖的手,让他去看她的车。
卓义晖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此漂亮好看的车子,被撞成这样,谁看了都会心疼的。不过,这多大一点儿事啊,卓义晖没当回事儿,他进到店里说,要去找那肇事的人,苏瑞儿眼里闪着惶恐,只是摇头,他知道她还没缓过神来,好在人无大碍,找不找那人,都不重要了,他极力安慰着苏瑞儿,“不管有没有上保险,我来找人修,保证能修得好好的,还跟原来的一模一样。不管谁上路,都不能保证不出交通事故,只要人是好好的,什么都不算事儿。”
苏瑞儿仍然害怕着,她把车子的钥匙递到卓义晖手上,说想躺一会儿。卓义晖把取出一条崭新的薄绒被,让苏瑞儿在里间的简易床上休息。他看着苏瑞儿躺下,给她搭好被子,然后出了门。他将苏瑞儿的那辆CC,开到一家相熟的修理厂,放在那里让人维修。
倒在床上,苏瑞儿感觉自己累得要命,大脑昏昏沉沉的,却迟迟进入不了梦乡。她想起这一年来经历过的种种,感觉自己真是背运。先是爸爸卷到别人的受贿案里,被关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才能恢复自由。然后是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被分手还不知道理由。她自己吧,要生活下去,就得东奔西跑做业务,这都没什么的,可是开车还被人莫名其妙地撞上,现在的人戾气怎么那么重啊,稍不如意,就开车撞人吗?
真是流年不利,她苏瑞儿还要衰到什么地步,老天才肯忘记她,放她一条生路。她想起家里的李姨,遇到难事儿,就去山上拜拜神,她就这样能逢凶化吉,她是不是也应该学学李姨。苏瑞儿裹在被子里,胡思乱想着,身体仍然不可抑制地发着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门一声响,屋子角落里的那盏台灯被按亮了。苏瑞儿扭头一看,原来是卓义晖回来了。卓义晖见苏瑞儿醒着,他告诉她放宽心,车子已经进到修理厂了,三天后就能开回来,维修师傅打了包票的。苏瑞儿摇摇头,她呓语般地说不是怕这个,是太可怕了,好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趟似的。
看来苏瑞儿是受到了惊吓,卓义晖想了一想,从柜子后面取出一个竹子做的躺椅,展开来,放在床边,他躺了上去,说要陪着她。苏瑞儿并不觉得突然,她只有些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缩在那张小小的躺椅上。可是眼下只有一张床,她也只好装成想不到这些小白兔。然而心思一辗转,睡意就迟迟不肯到来。
卓义晖想和苏瑞儿闲聊,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却没听到苏瑞儿的声音。他把头转过去看苏瑞儿,只见她闭着眼睛,眼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那样微微颤动。唉,可怜的女孩儿,他起身来到她的床前,一伸双臂,将苏瑞儿揽在怀里。他低头去吻苏瑞儿,身体内如积聚着火似的只想爆发。苏瑞儿被他的热情点燃,迷迷糊糊地回应着,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噫,卓义晖却停了下来,他伸手摸着苏瑞儿的额头,“好烫,是不是在发烧?”“如果发烧,也是被你传染的。”苏瑞儿闷着声音说。卓义晖把摸着她额角的手缩回来,放在自己的额头,认真地感觉了下说:“你好像真的在发烧。”他翻身下床,去抽屉里取了只温度计,让苏瑞儿夹好,又去拧了湿毛巾,盖在她的额头上。
三分钟后,卓义晖从苏瑞儿的腋下取出温度计,对着台灯细看,“啊,39度,难怪身体这么热。”而床上,苏瑞儿两颊潮红得不正常,她闭着眼睛,显然已经没有精力说话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卓义晖对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责,他店里存放的都是小动物用药,他决定带她去医院看急诊。
卓义晖帮苏瑞儿穿上衣服,整理清爽了,低头俯身,一弯腰来了个公主抱,稳稳将她抱出门,放在车子的后座椅上,为她盖好衣服。然后自己上车,车子一发动着,便朝着医院方向,飞快得开去。
午夜的城市已经变得很安静,路上车子不多,行人也不多。没多久,卓义晖就看到医院楼顶那醒目的红十字了,驶到急诊楼,泊好车。卓义晖半抱半搀又将苏瑞儿送进医生诊疗室,接着是做血常规化验,又去拍胸片,一直折腾到东边天色发青时,才诊断出,她患了肺炎。
遵医嘱,苏瑞儿住进了医院治疗。
苏瑞儿从沉沉的睡眠里醒来,一睁开眼,撞入眼帘里的,全是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灯,白色的被单。这是在哪里?她侧了侧头,看见手背上扎着针头,液体正缓缓流入血管。她闭了一会儿眼睛,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发烧,是卓义晖将她送到医院来的。
卓义晖人呢?苏瑞儿抬眼看去,只见他在趴在床的另一边,睡着了。卓义晖似乎觉察到苏瑞儿这边有动静,他抬起头,看见她正望着他,盛满疲惫的眼里便露出欣喜,起身坐到苏瑞儿跟前,问“你醒了啊,感觉如何?”
苏瑞儿心里叹口气,看来卓义晖陪了她一晚上,连觉也没睡。她感激地说:“我好了,应该没事儿啦,你回去休息吧。”苏瑞儿摸摸他的脸说。“那怎么能行,我又不困,我去给你买饭。”卓义晖不同意,他站起身来,伸展手臂来了个长长的懒腰,瞬间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神采,跟满血复活似的。
“好吧,你去买饭,我好像饿了。”苏瑞儿知道卓义晖不走是因为不放心,把他打发出去后,她给简妮打了个电话。简妮听到苏瑞儿说在住院,她大吃一惊,忙问发生了什么,苏瑞儿不便多说,只道自己病了,让她速速出现。
半小时不到,卓义晖就回来了,他拎了份小米粥、包子和小菜。苏瑞儿闻到饭菜的香味,还真的感觉肚子饿了,她毫不客气地拿起包子就吃。卓义晖搬张凳子坐在床边,找出一次性碗,给她盛粥。
这时,简妮出现在病房门前,她手里拎着水果,一看见苏瑞儿,就快步冲了进来,一把拉着苏瑞儿的手,连声问:“怎么搞的嘛,昨天送我们回去时,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病了呢?”见苏瑞儿微笑着朝旁边努努嘴,她才看见站在一旁的卓义晖,不好意思地眨眨眼,不说话了。
卓义晖看简妮来了,他猜想是苏瑞儿打的电话,想让他回去休息,就礼貌地说要回店里看看,下午再来看她,顺便给她带晚饭。
俩人目送卓义晖离开,简妮见苏瑞儿气色尚好,紧张的情绪也就不见,好奇地问:“你病了,卓义晖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送你来医院的?他该不会一个晚上都没回去吧?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呢?”简妮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在病房里踱步,好像在自言自语。
苏瑞儿听得好气又好笑,“你想什么呢你,这是医院是病房,我都烧出肺炎了,还能发生什么?思想纯洁点行不?”简妮的头来回晃着,还沉浸在她自己的那些问题里,突然一个转身,来到苏瑞儿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啧啧,你跟卓义晖目前是在谈恋爱的节奏吧?”
作者有话要说:
被推到幻想现言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