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开始
说话的这个人是陆其云的母亲薛梓玉,陆其云吸了好大一口气憋在胸中才让自己的手不发抖,她扯动嘴角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提步跨上台阶。
刚刚踏进大厅,她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背对她,一个面向她。面向她的是杜女士,背对她的那个人,从后面看她的身型十分瘦弱,衣服颜色很大众。
陆其云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转移到杜女士身上。
杜女士看见陆其云走进来,呼啦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咧着激动的笑容说:“其云?你回来了?看看谁来了。”
杜女士一边说一边向陆其云招手。
陆其云边走边笑:“妈,你这么高兴,难道……”
她话还没有说完,背对她的人站起来面向她。
陆其云愣住,嘴角的笑僵在脸上。
薛梓玉抿着嘴唇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笑颜,微皱的眉头显示出她的一分严肃和生气。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印花的纱衫,外面套着一件枚红色的针织衫,很朴素。皮肤黝黑粗糙。
“妈……”陆其云猴头哽咽,她走过去叫薛梓玉。
“啪。”薛梓玉扬起手打在陆其云的脸上。
声音在客厅十分响亮。
杜女士微不可闻的勾起嘴角,随即皱眉上前劝:“梓玉你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杜女士伸手把陆其云和薛梓玉隔开。
陆其云低着头站在那里没有动。
薛梓玉站在沙发跟前,手在发抖,声音之中带满怒意,她伸手指着陆其云的鼻子说:“小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让你尊敬师长!你自己看看你是怎么让你爷爷操心的?他花钱送你进学校,就是让你给他气受吗?你自己没有觉悟?三十岁还不嫁人是想让别人笑话你爷爷一辈子吗?”
“梓玉,别发脾气,其云知道错了,她也很快会跟依年结婚。”陆老爷拄着拐杖在地板上发出嘟嘟的声音,一步步缓步走过来。
陆其云低声认错:“妈,我错了。”
那一巴掌不疼,打在脸上震得耳朵嗡嗡想,面上似火烧。陆其云的心咚咚跳着,仿佛要跑出胸膛。
薛梓玉收回手,盯住陆其云,平息几秒后她厉声责怪:“做人就要有做人的样子,人不仅是为自己而活,也要想想身边的亲人,随性而为是不负责任!”
陆其云不说话。
陆老爷走过来,牵过陆其云的手带她到沙发上坐下,杜女士也扶着薛梓玉的肩让她做。
杜女士开始说一些轻松的话题转变气氛,陆老爷也在中间帮腔。最后,也有杜女士发起话头,开始讨论陆其云的婚事。
陆其云始终低着头,垂下来的长发遮住眼睛。她眼眶发酸,胸口发胀,她努力的逼回眼泪,隐藏自己的情绪。手搁在腿上握在一起。
**
晚上十点,陆蘅歆的私人手机还没有响起,她有些坐不住了,从床上跃起来,翻身去找工作手机。
早上报纸上登过她的照片后她就把工作用的手机调成静音,这时候拿过来一看,上面有很多未接电话。就在这时候,手机的屏幕在她手中闪起来,上面显示埃莉诺。
陆蘅歆怔了一秒,接起电话,小心的开口:“埃莉诺?”
埃莉诺是陆蘅歆在欧洲豪华游艇上认识的,据埃莉诺说她是德国皇室名媛。
“歆!快帮我忙!”埃莉诺说着流利的英语。
陆蘅歆暗吁出一口气,问:“什么事?”
埃莉诺:“我看上一个男人,他很优秀,还是单身,你帮我想办法追他!”
“谁?”陆蘅歆简明扼要。
埃莉诺说:“仲锦维!ISA集团总裁,他的祖籍是中国G市,你的老乡!”
ISA集团是一家从欧洲以豪华游轮发家的奢侈游乐公司,到他们建设的娱乐场所去消费和活动的社会上流人员,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有钱有权,公司也由此迅速发展。
陆蘅歆扑捉到两个字,锦维,她在想,这个锦维是不是上次在Wispa被人叫做“锦维”的人。
她说:“你稍等,我先查资料,有消息给你打电话。”
“好,拜托歆了!”埃莉诺爽快的挂掉电话。
陆蘅歆思忖一刻,握着手机走到电脑面前,坐在椅子上开始查资料。打开互联网输入仲锦维的名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照片。陆蘅歆吃惊的发现,这个人长得很帅,身形修长,从照片上看就有一种沉稳如石的气质。
陆蘅歆对他的外貌感到惊讶,要说危总清是她认为最帅气最有魅力的成熟男人,那么此人,绝不输于危总清。
**
夜晚十二点,陆其云睡不着。她坐起来,想起刚才的梦。
梦中那是一间干净简洁的小屋,七岁的陆其云坐在母亲薛梓玉的身边翻小学课本,薛梓玉坐在桌边织毛衣。
陆其云仰起小脸问:“妈妈,‘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是什么意思呀?”
薛梓玉放下手中的阵线,慈爱的摸上陆其云的头说:“这首诗说的是,母亲挂念出远门的孩子,不放心他,但又不能陪在他身边,只能把这种爱寄托在他身边的事物上,希望这件衣服代替母亲的爱,在路途中陪伴孩子,让他身体健康,免受灾难。”
陆其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不离开妈妈,妈妈你不要为我织毛衣啦。”
薛梓玉笑而不答,眼睛望向远方,手在陆其云头上一下下的抚着。
幼小的陆其云不知道,那件毛衣不是织给她的,等她长大,初识人间离别,才知道那是母亲给父亲的,母亲在盼着父亲归来。
陆其云上床上看了好半天睡在旁边的薛梓玉,想抽烟,想得心痒难耐,最后下床摸过烟盒,拿着烟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