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
陆其云想起来仲锦维是怎么离开她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往事一幕幕,冲得她大脑发胀,但是,她不在乎这些,她向仲锦维跑过去。
仲锦维敛着眉头,开始,他是迈开步子一步步的走着,后来,他忍不住了,跨出步子向陆其云跑过去。
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仿佛久别重逢。
“呕--”陆其云胃部的恶心感又往上冲,她脱离仲锦维的怀抱,弯下腰干呕。
仲锦维立刻躬下腰伸手抚拍陆其云的背,想起他的触碰会让陆其云呕得更厉害,他停住了手。
“这里冷,我们先上车。”仲锦维递出纸巾。
陆其云接过来擦干眼泪和嘴角的酸水,直起身,内疚的朝仲锦维挤出一个艰难的笑。
仲锦维脸色坦然,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却多了几分大度的安慰,他说:“我没事儿,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就好。”
陆其云点点头,跟他并排朝桥边的露天停车场走去。
阳光洒在桥上那些五颜六色的锁上,陆其云的嘴角微微上翘,她是真心的笑出来,说:“锦维,我们要不要重新挂一个?”
当年,仲锦维离开陆其云后,差人把写有自己名字的情侣锁卸掉。当时,他也是伤心至极。现在思至此,也带了一份愧疚,他顺着陆其云的目光看过去,脸上表情平静如水,他说:“等你身体好后我们再来。”
陆其云点点头,当她来到停车场时,惊讶的发现盛景也在此。
盛景洒脱的从车边直起身说:“要搭顺风车吗?”
陆其云张大嘴巴说不出话,半晌,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办公。”盛景坦然的走过去帮陆其云打开副驾座的车门。
陆其云对他一笑说:“我坐后面。”
盛景愣了一下,关上车门,不屑的挑陆其云一眼,自傲的走到自己的驾驶座边。
陆其云又想起从前的事,但她不知道,自己失过忆,开心的和仲锦维聊天,问仲锦维会在巴黎停留几天。
仲锦维心里难过,但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盛景送他们到家楼下没打算上楼。
车到楼下时,陆其云有点儿好奇,盛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她刚要开口问,盛景就说自己有事儿要离开,没给陆其云开口的机会。
陆其云怀孕,不能闻肉类的腥味,连饭也不能做,仲锦维下厨,给她做饭。两个人温馨的渡过一天。
临睡前,仲锦维的心情又低落下来,他脸上的痛苦不加掩饰。
确定陆其云睡着后,他给盛景打电话:“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我在你家楼下。”盛景掐息手中的烟。
十分钟之后,仲锦维找到盛景。
盛景的车上有一整包烟的烟蒂,他脸上的表情凝重,和仲锦维无差别。
仲锦维坐上盛景的车,盛景将车开到一家安静的会所,两个人进到一间房间,刚坐下,就有人敲门。
仲锦维疑惑的看向盛景,他们进来的时候对服务员说过没有叫玲就不要打扰。
盛景面无表情的说:“我叫了两个医生过来,是以前一直给其云治疗的医生。”
说完,他去看门。
仲锦维跟着站起来,门打开的那一个,他看见一个微胖的金发碧眼男士,和一个戴着眼镜的东方男子。
盛景带他们走进房间,关上门向仲锦维介绍:“这是罗恩医生,这是林医生。”
仲锦维和两个人握手:“仲锦维。”
介绍完,四人落座。
罗恩医生开门见山的说:“其云小姐的失忆是受到刺激的影响,当她觉得某一段记忆非常痛苦的时候,大脑就会自动过滤掉那一段时间的记忆。这种失忆称之为选择性失忆。选择性失忆不是永久失忆,要找回以前的记忆很容易,只要让她接触到深刻的事物,但是这样会对大的大脑有影响,时间久了,她的记性会变得越来越差,差到前一秒钟发生的事,她下一秒便会不记得。”
房间里的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盛景下午已经听过林医生的解说,这时候再听一次,只觉得烦躁,他在一边抽烟。
仲锦维坐在那里,面色灰黄,他抬着眼睛注视着罗恩医生,漆黑的瞳仁里目光却是茫然涣散的。深黑的眉微微蹙着,深刻的嘴唇抿着,看不出力道,但在他心里,却是攥紧全身的力气才做出这个淡然的神态。他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抖,不是细心的人,根本注意不到他此刻内心承受着多大的煎熬和痛苦。
他没有想到,自己也会给陆其云带来伤害。
良久,他开口问:“有没有医治的办法?”
声音低沉而暗哑,令听者的心也感到一种莫名的凉意。
“有。”罗恩医生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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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一座高楼大厦内,危总清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淡淡的落日余晖正好打在他的脸上。
他侧脸俊挺冷峻,柔和橙黄色的却丝毫没能给他的脸部轮廓带来阴柔。他的背影如峭立的峰壁,很沉,落寞感从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里散发出来,渲染着办公室的环境,让原本静寂的空间多了一份冷凉。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瞳仁漆黑而又无神,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物。嘴唇轻轻的抿着,双手插|在口袋。
太阳一点点倾斜没入地面,他站在那里没有,直到城市的霓虹覆盖在他脸上,让他的寂寞更加深重。
他把自己锁在一个可怕的空间,没有人踏进。他从接到盛景的电话到现在,都没有踏出这个办公室一步。
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所料之中,却又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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