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破败之城

离开风雷城，徐白和解江月不曾停歇，一路朝涂洲城赶去。

在风雷城误了不少时间，下山之时还是酷暑炎炎，如今风中已有了萧瑟的气息。

许是那天的血溅染了徐白的白衣，他索性换上了一身红衣。

秋风掠过他的发梢，露出让人惊艳的眉眼，少年的意气风发在此刻得到了具象化。

一路走来，路上的流民只多不少，徐白蹙起的眉头一直不曾放下。

曾经最为富庶之地似乎已成为流民的聚集地。涂洲离京都颇远却富得流油，早几年不少京都大臣都暗搓搓打这里的主意，最后不知怎的全都没了消息。

似乎说好的一般，涂洲城中有些家底的全都拖家带口搬走，如今的涂洲城只剩下搬不走的穷苦人家和来避难的流民。就连城主也是个在京都被排挤来的无名小官。

门庭若市到无人问津不过区区两年光景。

越是近前，徐白的脚步便越是沉重，近乡情怯莫过如此。

官道上杂草丛生，路边饿死的尸体随处可见。

“天地不仁，君主不义，百姓不幸”徐白心中思绪万千，药尘生对他的教导让他对无法置身事外。

见过了路上的惨像，两人没有心思交谈，只闷头赶路。

天黑之前，总算赶到了城门。不过却与徐白记忆中的故乡相差甚远。

夕阳斜去，余辉映照在破旧的城门，残破的城墙仿佛一位风前残烛的老人，秋风吹动墙角的野草，飒飒风声吹来妇孺的哭泣。

整座城都失去了生机，剩余的人或自暴自弃默默等死，或道德败坏烧杀抢掠，死亡腐败笼罩在每个人心里。

本以为城外已是让人不忍，不想城内更是惨不忍睹。街口停满了棺材，家家挂起白帆，秋风卷起满地的纸钱，又洋洋洒洒地飘落，无端让人背后发凉。

两人在城中找了许久，天黑时才终于找到一家开着的客栈。

客栈内没什么人，柜台前只有一个小二在昏昏欲睡。

徐白敲了敲桌子，小二慢吞吞地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两人，“二位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两间上房。”徐白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小二收起银子揣到怀里，面上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上房只有一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解江月拿着折扇的手拍在桌子上。

“小店就这态度，不满意请出门左拐，银子概不退还。”

“你......！”解江月起身就要过去理论，徐白连忙拉抓他。

“师兄，正事要紧。”

甩开手，解江月理了理衣服，轻咳一声，“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小二翻了个白眼，又要回去睡觉。

“劳烦送些吃食到房间里。”

“得加钱。”

徐白面无表情的盯着小二，小二顿时感到背后发凉，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小店小本生意，吃喝都得另外加钱。”

小二只感觉一阵风吹过，面前多了一锭银子，刚刚的两人已经站在楼上的厢房门前，那位紫衣公子嘴里还说着，”黑店，你晚上睡觉最好睁着眼睛！”

小二也是难得硬气起来，“我呸，进了老子的店，怎么着就是老子说了算。哼！”

随后他又摸了摸胸前的银子，麻溜地跑去关门。

却没有看到不远处的巷子里，一道人影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后飞快地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