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朴载范请了长假,两人每天待在出租房里抱着酒瓶睡去，抱着酒瓶醒来。有时她会和朴载范穿着睡衣站在在阳台上像个神经病一样，和路过的人大声打招呼。但大多数时候她选择坐在出租房里闻着酒精发酵的味道，想着这一天要如何熬过去。

偶尔喝太多两人会抱头痛哭,也不知道哭什么，每天过着伤春怀秋看破红尘只得买醉的日子。在不清醒里细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难过到只差携手一起身葬西雅图。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持续多久,拿着热乎乎签证踏上西雅图境内的如如彻底打破他们所有少女忧愁。这个英语不好的女流氓带着她迅速融进朴载范的舞团,他们昼伏夜出,去看他们的演出，一起去喝酒。带着劣质的喷漆在深夜里冲到干净的墙面前，发挥她们美术生的想象力，喷出一幅有一幅无主题无思想的涂鸦。

在朴载范抱着酒瓶呼呼大睡的日子里,她们会在天晴的日子跑到附近广场上画画，用赚来的钱拿去买廉价的酒。无奈西雅图太对得起雨城的的别名，时常下雨，饶是一向喜欢雨天的她也终于在雨天背着画板发起牢骚。

他们三人在这座绿宝石之城里横冲乱撞，闯祸跑路，西林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自在的日子。

圣诞节那天，他们一起在朴载范的家里吃了晚饭，十一点多时他们回到出租屋。因为在离朴载范出租屋远些远些还要远些的地方，有着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点头的地方就是西雅图有名的太空针塔，每年的圣诞节都会放烟花。

很多很多的烟花。

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天台上，手边摆着威士忌和如如从韩国带来泡菜。边吹着牛皮边等待着十二点的到来。

“西雅图有一个关于太空针塔的玩笑，说它那是地球发生大劫难时，美国总统逃往宇宙的专用飞船。”朴载范指着太空针塔的方向，“所以小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美国总统。我想要那样的飞船，离开地球。”

“哈哈这都是骗小孩的啊。”

“是啊。”点点头，仰头啜口酒，“可是我现在更想要了。”

话音刚落，一束烟火从远处蹿起，缓缓飞向天际，无声的绽开一束烟火。

“merrychristmas！”

三人一起大喊着圣诞快乐，在火树银花不夜天中举杯痛饮，最后三人醉醺醺回到出租房挤在一张床上，喝高了的西林带着哭腔趴在朴载范耳边说，“烟火真好看啊，要是能和你一起就好了。”

朴载范一愣，勉强侧身伸手拥住她，闭上眼，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样完全放纵的日子以如如的到来开始以边伯贤的到来结束，朴载范来不及把为什么韩国人最近都喜欢往西雅图跑这个疑问问出口，边白贤就嫌弃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因为睡眠不足酗酒过度导致面部浮肿的三人。

他端起杯子饮下这房里唯一的啤酒缓口气，朝西林说道，“你在西雅图的这段时间，设计师姐姐帮你把画集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调了出来，发给了纽约视觉艺术学院。”

她抬起头看着他，手指不自觉的纠结在一起，“所以...”

“过了招生时间。”撇撇嘴叹口气，犹豫的说道，“我们都尽力了...”

“...”西林移开眼，假装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什么的，反正一开始就没被录取，结果也没什么变化。”

“没变化？那可不一定。”笑容里有一丝狡黠，边伯贤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拍在桌上推到她面前，“录取通知书，西林，恭喜你。”

她一愣，木讷的接过打开录取通知书，封面赫然写着纽约视觉艺术学院的名字，紧张的吸口气，眼神不太确定的看着他。录取通知书？她的录取通知书？

“打开来看看。”

手指有些颤抖，朴载范和如如的眼神都聚集在她手中的东西上。她翻开录取通知书，看着上面自己被漫画系录取的信息，一阵沉默后，西林把它放回桌上，直视着边伯贤，“我不读。”

“你说什么？！”不只是他另外两人都忍不住叫出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