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真心错付，无法回头
跨年一过，某些事情就像尘埃落定。
城北那块地被政府征收，先前建起来的设施全部要被拆毁，程氏经此一遭元气大伤，股价截断式下跌，连着几天都是绿色的，绿得人心慌。
程岸虽然在项目建成中又拉了几个人来垫后，不至于损失惨重，只是难为程氏高层一些年纪大的三天两头来敲他的办公室门批评他的做法。
程岸就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对方唾沫横飞地说，就差上前来拎着程岸的领子骂。
他冷笑一声，之前城北项目进行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夸他干得好，甚至压过好几个对手公司以最优的价格拿下了那块地。
现在倒好，跟墙头草似的，左右摇摆。
程岸没耐心陪对方在这里周旋，话说了半天像是在打太极，琐碎无趣。
敲了几下办公桌，声音沉闷，说：“看起来，金叔叔觉得我应该退位让贤？还是说，您想坐上来试试？”
金墨宣自然不敢，僵笑着脸，又随便扯了几句便离开了办公室。
程岸吐出一口浊气，半天没有动。
想起了程囿。
程学礼的私生子，他父亲的兄弟，算得上吧，按辈分。
之前程囿在公司的时候干得是最累的活，说得好听点是项目总监，说得难听点就是跑腿的。
没办法接触高层一点的机密文件，也没办法参与高层会议，手上也没有什么实权。
最开始程囿宣布同程家断绝关系的时候，程岸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对方是不是拿到了什么关于程氏的把柄，才会如此干脆地想要脱离程家。
但随后在公司里查了一遭，却什么都没发现，现在再一看，原来这步烂棋很早就埋下了伏笔，只可惜他当初没能及时察觉。
这次城北的事件一过，程氏的声誉也遭到了影响。
众人纷纷联想到出事前程氏四处拉投资的场景，再看看结局，才反应过来，是在拉垫背的呢。
早些后悔自己没有赶上程家赚钱末班车的人也幸庆自己没赶上，不然还得白搭进去一笔钱。
程老爷子本来在生日宴上因为程囿不给他面子就气得进了一次医院，得知城北项目失败，又气得直抽抽，又送去抢救了一回，现在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
眼珠或间转一圈，连个话都不想说，谁来了都瞪着个眼睛让李叔给人赶出去。
李伟木赶完一波人回了病房，看着躺在白色床单上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的程学礼，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
李伟木跟了程学礼快四五十年了，先前出轨关窈的时候，甚至还帮程学礼打过几回掩护，算得上是尽忠尽义。
后来少爷在太太去世后，将程囿领回来宣布是养子的时候，李伟木一愣，对方的鼻子和脸型分明是照着年轻时候的程学礼长的。
他只能默默吞下震惊，安顿好那个少年。
程囿当时不过才高一，个子就快到了一八二，身形颀长瘦弱，李管家最初还管了几天，但在看到程岸和程学礼两人眼里明晃晃的厌恶之后也开始疏远了程囿。
毕竟是个私生子，对他太好了，指不定哪天翻身上来骑在整个程氏的脑袋上，他是程学礼的人，自然要为程学礼考虑。
可少年像是没有感情一般，不管是从开始的亲切到后来的疏远，少年的表情始终如一，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
甚至基本不在家吃饭。每天早出晚归的，有时候甚至还能看到程囿嘴角青了一块。
等下次再见嘴角的伤疤又消失了，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最开始听程老爷子的，李管家找人跟踪过程囿，谁知没有一个人跟踪成功过，总会在各种不知名的地方被甩开。
有时候甚至稍微人一多，那个黑色的背影就消失在了人群里，像一尾会潜水的鱼，连鱼尾的影子都没给人留下。
但程学礼似乎并不在乎，只要程囿没有给程家带来屈辱，管他怎么活，就像养一条看家狗那样，时不时丢两块肉骨头不就好了。
程学礼是这样想，程岸是这样想，而程牧洲？谁会在意一个蠢货的想法。
早在最开始，秦婉就为自己那个蠢货儿子铺了一条路，让谢婉莹同程牧洲结婚，谢婉莹早些年也算是在秦婉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秦家人，知根知底。
程牧洲是个没脑子的，长得好看就行，于是两人毕业之后迅速的结婚，进入了婚姻殿堂。
婚后程牧洲是个不安分的，多次出轨在外面找小姐，最开始谢婉莹还会跑到秦婉面前哭诉，问她该怎么办，秦婉也会敲打敲打程牧洲。
可那又如何，偷腥的猫又不会收心。
再加上秦婉当时还察觉程学礼在外面有女人，自己都难全，怎么去照顾谢婉莹的情绪，于是两人关系也逐渐淡漠。
后来也是秦婉拿钱堵上谢婉莹的嘴，告诉她，“男人本来就靠不住，当你有了想依附男人的想法，你的一辈子就败了。”
而秦婉的一辈子早就败了，她不够冷静，那个时候程学礼一张外皮温文尔雅，谈吐非凡，勾走了她的理智和思考。
奋不顾身地投入了爱河，甚至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股份尽数转到程学礼手中，让程学礼打理，程学礼也没有辜负秦婉的期望，程氏可谓是节节高。
越是这样，集团也就越加繁忙。
当最开始的激情和爱慕褪去，两人赤裸面对的是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矛盾也便积蓄爆发。
等之后生下程牧洲，身材走样，面容衰老，矛盾就愈发激凸。
程学礼开始因为谈生意而好几晚不回家，只让管家带回来几句有事，让她先休息的话。
可怜她最开始还以为是真的，给程学礼发过好几次消息让对方注意休息不要太拼命，直到和一群豪门富太太聚会，有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秦婉这才得知，自己家里的那个也不是外表那样的清高自持，内里也藏着花花肠子。
秦婉控制着自己才没对程学礼发火和质问，只是往程学礼办公室跑的次数更勤。
还和他闹过几回脾气，以为对方会像刚开始恋爱那样拉下脸来哄她，结果对方只是揉着太阳穴面上一副疲惫的样子，让她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