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不需要从外人口中得知

“你——！”

谁会把自己的儿子比作货物？谢婉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熄声，收拾好面上的表情。

而温情依旧一副不喜不悲的样子。

狠狠刺痛谢婉莹的眼，她今日都愿意为了程家来求温情，对方居然还不给面子。

要不是听说城北的项目可能有问题，自己怎么会愿意低声下气地来刺探温情的口风，程氏搭了接近三分之二的流动资金进去，稍有不慎，几乎可以摧毁之前所建立起来的高楼大厦。

“温情，你是个聪明的人，应当看得清楚程囿这个人，狠决、暴戾、性情凉薄。你以为他到手后会珍惜，你以为他会不计较你之前做过的事情吗？！”

“别被华越公司总裁这个名头蒙住眼睛，我今日来是好心提醒，你反而不识好人心！”

温情放下茶杯，只是笑，嘴角一抹浅淡的笑，让谢婉莹想起多年前温情的母亲，洛晴。

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偶然闯进一个陌生的后花园，见到了洛晴。

洛晴那时也不比她大多少，看着自家后花园撞进来的一个小女孩，先是惊讶，后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声音温和地问她：“是不是迷路了呀？”

她才不是迷路，是和小伙伴打赌，能不能扯走洛家那朵奇特的白玫瑰。

洛晴穿着白色的长裙，笑容比那枝头盛开的粉白蔷薇还温柔。

彼时她站在洛晴面前，身后的手掌心是早已经被手汗打湿变得残败的玫瑰，鲜妍的花汁溢了她一手。

此刻，她面前的温情，也流露出那抹笑容，明晃晃的比洛晴笑更耀眼，几乎刺痛她的双眼。

温情说：“程太太，我先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还不至于需要从外人口中得知。”

其一，谢婉莹是外人，她没有资本也没有权利为温情不平。

温情又说：“我和程囿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他是否是华越总裁而改变，我这么说，程太太明白么？”

其二，温情对程囿的感情不容他人间离。

“程太太也当是个聪明人，我也不与你多说。小阳，送客。”说完，温情起身，也不理会面容扭曲的谢婉莹。

“你会后悔的！”

谢婉莹心里头的怒火一路蔓延，吞噬她的理智，也烧烬她原本准备好的话。

她盯着温情的身影，眼里都是不甘。

而温情一次都没有回头，留在原地愤怒不堪的她像是一个小丑。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输了，等待的半个小时内，心里头反复盘算的那些说辞全部被温情堵在肚子里。

谢婉莹当真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点体面，她承认，她不过是秦家旁支生的独女，身份地位不如秦婉，就连气场体面都是模仿的洛晴。

这一生都躲在别人的影子下面，她自认是程家主母，实际上手头也不过是架空的权力，程学礼那么精明，怎么会真的让她一个女人参与进程家的事业。

到头来还是依附着自己的儿子，就连来求温情都是拿自己的儿子当条件，荒唐又可笑。

走出水云间别墅。

外头的风裹着寒意往她裸露出来的脖颈里钻，将她那几分念想吹得愈发清醒。

她居然把自己的披肩落下了。

但谢婉莹没有回头，依旧迈着优雅得体的步子，一头钻入停在别墅外面的黑车里。

——

程氏大厦，办公室内安静得过分，只听得见程岸低沉的呼吸声，眉头紧锁。

前几天程囿宣布和程家断绝关系，甚至连之后程氏集团求上去的合作也都拒绝了，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气得程老爷子砸了好几个心爱的古董花瓶，说白养了程囿一场。

他当时只是听着，什么话都没说。

实际上程家什么都没做，不过给他一个养子的身份，给他两口饭，连学费都是程囿自己攒的。

家里的佣人都是会看人眼色的，知道程家主权人都不待见程囿，连带着对程囿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程囿的衣服甚至卧室的卫生都没有人过问。

有时候程囿太晚回到家，没有一个人会上来问一句，吃饭了没有，要不要煮点饭吃。

程岸也没管，他觉得理所当然。

私生子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即便是他的父亲程牧洲，在外面玩了那么多的女人，他母亲都跟在后面给程牧洲收拾烂摊子。

或者叫那些女人堕胎，或者叫那些女人吃避孕药，或者直接将女人送去国外，总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连带着他的思想也变了，女人不过是玩物，是红色的票子就可以打发、收买的东西。

因此他才会允许那些女人一个个的在他身边陪同，在遇到沈听瑶前，他至少是这样想的。

但沈听瑶出现，他却像变了一个人，想用手段将她捆绑在自己身边，甚至占有欲一次比一次强烈。

自己真的陷进去了吗？

回想一下，不过也才过去了四个月，对于一个流连花丛的人，的确够长情了。

他身子往后一靠，神色愈发浓重。

他私下调查过，程囿和沈听瑶在小时候还有过一段，程囿想报复程家，再顺便抢走沈听瑶？

说不通，温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