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楼下的对峙-苏念家的深夜-朋友圈的刺痛
画室楼下的对峙-苏念家的深夜-朋友圈的刺痛
林溪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指尖冰凉。他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侧过脸,对着沈砚笑,阳光落在她浅棕色的头发上,晃得人眼睛发疼——那笑容里的熟稔,绝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客户助理”该有的样子。
他攥紧了手里的画稿,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明明是六月的天,却觉得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带着刺痛。他想冲过去质问,脚却像灌了铅,一步都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砚从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那个女人。女人接过礼盒,伸手拍了拍沈砚的手臂,动作自然又亲昵。
直到沈砚的车发动,缓缓驶向路口,林溪才猛地回过神,疯了一样追上去,却只抓到满手的风。他站在路边,看着车影消失在拐角,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画稿上,晕开了上面的颜料。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画室的,只觉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小蓝凑过来蹭他的手,他却一把推开,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臂弯里哭。那些他努力压下去的怀疑,那些自我安慰的借口,在刚才那一幕面前,碎得彻底。
原来沈砚说的“加班”是假的,原来“客户助理”也是假的,原来他一直在骗自己。那些陌生的香水味、浅棕色的长发、躲闪的眼神,都有了答案。他以为的和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他以为的幸福,早就被沈砚偷偷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是沈砚的电话。林溪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沈砚”两个字,心脏像被狠狠揪住,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你在哪?”
“在公司啊,怎么了?”沈砚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我这边快忙完了,晚上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
林溪握着手机,眼泪又掉了下来:“沈砚,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在公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沈砚的声音变得有些慌乱:“溪溪,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画室楼下,看到你的车了。”林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绝望,“副驾驶上的女人是谁?你给她的礼盒里装的是什么?你还要骗我多久?”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变得急促,沈砚的声音带着辩解:“溪溪,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只是我一个朋友,我给她送点东西,因为顺路,所以……”
“顺路?”林溪打断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说去公司加班,却顺路绕到我的画室楼下,给你的‘朋友’送礼盒?沈砚,你把我当傻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误会,才没告诉你!”沈砚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点急躁,“那个女人是我大学同学,最近遇到点困难,我帮她买点东西,仅此而已!你别胡思乱想!”
“大学同学?”林溪的声音更冷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撒谎说去加班?为什么她的香水味会在你的外套上?为什么她的头发会粘在你的衣领上?沈砚,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沈砚被问得说不出话,电话那头只剩下他的呼吸声。林溪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灭了:“沈砚,我们回家吧,把话说清楚。”
挂了电话,林溪慢慢收拾好画稿,抱着小蓝,一步一步往家走。路上的风很大,吹得他眼睛生疼,他却没再哭——眼泪好像已经流干了,剩下的只有麻木和冰冷。
回到家时,沈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看到林溪,立刻迎上来,想抱他,却被林溪躲开了。“溪溪,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说了,进去说。”林溪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径直走进客厅,把小蓝放在猫窝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沈砚,“你说吧,我听着。”
沈砚坐在他对面,双手紧握,眼神躲闪:“她叫许蔓,是我大学同学,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刚回来,找工作不顺利,心情不太好。我那天帮她找了个工作,顺便给她买了点礼物,庆祝她找到工作。因为怕你多想,所以才没告诉你,还撒谎说去加班,对不起。”
“礼物?什么礼物需要你特意绕路去送?”林溪看着他,“那个礼盒里装的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条项链,她之前提过喜欢,我刚好看到,就买了。”沈砚的声音越来越小。
“项链?”林溪笑了,“沈砚,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除了生日和纪念日,从来没主动给我买过项链。现在你却给你的‘大学同学’买项链,还怕我误会?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只是把她当朋友,帮她一把而已!”沈砚站起来,语气带着点委屈,“溪溪,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朋友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做的事,让我没办法相信你。”林溪也站起来,眼神里满是失望,“沈砚,坦诚是我们感情的基础,可你却一次次撒谎,一次次隐瞒。你知道我看到你和她在车里的时候,心里有多疼吗?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我以为你会像你说的那样,珍惜我们的感情,可你却……”
话没说完,林溪的手机响了,是苏念发来的消息:“溪溪,我刚才在商场看到沈砚了,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还买了条项链,那个女人是不是……”
林溪把手机递给沈砚,看着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砚看着手机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他张了张嘴,想道歉,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溪拿回手机,看着沈砚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疼越来越强烈,却也越来越清醒:“沈砚,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沈砚猛地擡头,眼里满是恐慌:“溪溪,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撒谎,不该隐瞒,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林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现在没办法面对你,也没办法再相信你。分开一段时间,对我们都好。”
“不要!溪溪,我不能没有你!”沈砚冲过去,想抱住林溪,却被林溪用力推开。林溪后退一步,看着他,眼里满是疲惫:“沈砚,别逼我了。”
那天晚上,沈砚在客厅坐了一夜,林溪则在卧室里,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林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看着沈砚红肿的眼睛,心里疼得厉害,却还是硬着心肠说:“我去苏念家住一段时间,等我想清楚了,会联系你。”
沈砚看着他手里的行李箱,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好,我等你。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小蓝。”
林溪没再说话,转身走了。门关上的瞬间,沈砚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捂住脸,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他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谎言,却没想到,会把他们的感情推向悬崖边缘。他不知道,这一次分开,他们还能不能再回到从前。
林溪搬到苏念家后,把自己关在客房里,每天除了画画,就是发呆。苏念怕他出事,每天都陪着他,给她□□吃的饭,陪他聊天,却很少提沈砚——她知道,林溪需要时间自己想清楚。
小蓝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每天都蹲在门口,对着门“喵呜”叫,像是在找沈砚。林溪看着小蓝,心里更难受了,他走过去,抱起小蓝,轻轻摸它的头:“小蓝,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我们的家。”
有天晚上,林溪画到深夜,突然接到了朵朵的电话。电话里,朵朵的声音带着哭腔:“林溪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沈砚叔叔每天都在天台发呆,小番茄苗都快枯死了,他也不浇水。”
林溪握着手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他能想象到沈砚独自在天台发呆的样子,能想象到那些他们一起种的花草慢慢枯萎的样子,可他却没办法回去——心里的坎,始终过不去。
“朵朵乖,林溪叔叔过段时间就回去,你帮林溪叔叔照顾好小番茄苗,好不好?”林溪的声音带着点哽咽。
“好,我会的。”朵朵的声音里带着点希望,“林溪叔叔,你和沈砚叔叔是不是吵架了?张奶奶说,你们只是闹别扭,很快就会和好的。”
林溪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心里乱得像一团麻。他想原谅沈砚,可一想到画室楼下的那一幕,想到沈砚的谎言,心里就像有根刺,扎得生疼。他不想原谅,可又放不下这么多年的感情,放不下那些一起经历的温暖时光。
苏念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看到林溪坐在窗边发呆,叹了口气:“又在想沈砚?”
林溪点点头,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却没尝出味道:“苏念,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原谅他,可我又忘不了他撒谎的样子。”
“溪溪,感情里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愿不愿意原谅。”苏念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沈砚那天确实做得不对,他不该撒谎,不该隐瞒,可你也要想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怕你误会?”
“怕我误会?”林溪苦笑,“如果他真的怕我误会,就不会撒谎,而是会坦诚地告诉我。他撒谎,说明他心里有鬼,或者说,他根本没把我的感受放在眼里。”
“也许他只是嘴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苏念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吗?有次你生病,他明明很担心,却只是默默给你买了药,放在你宿舍楼下,都不敢亲自交给你。他就是这样的人,心里有想法,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做,有时候反而会弄巧成拙。”
林溪沉默了。他想起大学时的沈砚,确实是这样——明明很关心他,却总是不善言辞,只会用行动来表达。可现在,他已经不是大学时的沈砚了,他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他应该知道,坦诚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他嘴笨,可这不能成为他撒谎的理由。”林溪的声音有点哑,“苏念,我现在真的很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逼自己,慢慢来。”苏念看着他,“你可以试着跟他沟通一下,听听他的想法,也把你的感受告诉他。如果真的没办法原谅,那也没关系,至少你努力过了,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