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自责

第90章自责

白彦破门而入，直接一道禁术，将沈逸即将落下的手掌定在原地。

沈逸见这个方式行不通，便准备咬舌自尽。

嘴巴刚张开，牙齿却咬上了另一条舌头。

白彦闷哼一声，但依旧挺着，任凭沈逸折腾。

沈逸只感觉自己的精神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像是要裂开一般。

一边喊着：“松开！快松开！是白彦，是你爱的人！清醒些，你已经离开梦境回归现实了！不要把梦境跟现实混为一谈！”

另一边叫嚣着：“快把他赶出去，赶出去！就算不为主上，你自己不想复仇吗？即便你魂魄穿越至此，可你的肉身终究是经历过这些遭遇。你不复仇，对得起主上，对得起自己吗？”

两股声音吵的沈逸头疼欲裂，咬紧的牙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犹豫间，沈逸不自觉落下泪来。

眼泪落下的瞬间，便有一根修长的手指，将泪拭去。

沈逸只觉得身子一紧，人也跟着重压的力道，跌倒回锦被里。

白彦死死地搂着沈逸的胳膊，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唇舌也努力抵抗着牙齿，任凭血从唇角滑落，也不让沈逸伤自己分毫。

嫦娥识趣地离开，顺便还使用术法，替他们拉上床幔，关了门。

挣扎声与抽泣声不断回荡在室内，音量和频率也逐渐缓和下来，直到归于平静。

沈逸的眼睛被水雾遮蔽，可白彦依旧能透过雾气，看到他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明。

“对不起，”白彦率先开口，“是我来迟了。”

眼泪扑簌簌落下，白彦想要替沈逸去擦，却被沈逸擡手拦下，任凭泪水打湿二人的衣襟。

“你别动，我替你疗伤。”

沈逸声音哽咽，心中却已经平静下来。

这是小石头的眼泪，不是他的。

可他不想去阻止他流泪，这是属于小石头的权利，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自由。

若是连悲伤痛苦的资格都没有，小石头该有多委屈？

白彦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由着沈逸摆弄。

“张嘴。”

白彦乖乖张开嘴，眼睛却盯着沈逸，目光含蓄又炙热。看得沈逸不由得红了脸。

“咬得这么深，你怎么还挺着？”

白彦轻笑一声，乖巧回应：“这点伤，不算什么。”

沈逸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我看你是故意的，也不怕累着我。”

话音刚落，沈逸便已经施了术法，将伤口治愈。

分明是金刚之身，还要给他咬出伤口。

说白彦没点别的心思，沈逸是一万个不信。

许是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即便是小心思被拆穿，白彦也没有最初那般害羞无措，反而面色如常，厚着脸皮邀功。

“运功还需要时间，我是不想你受伤。”

沈逸看着白彦厚脸皮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见老婆大人心情转好，白彦这才放松下来，温声问道：“是那本书害你变成这样的？”

提到那本书，沈逸身体微僵，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将隐秘的过往和盘托出。

沈逸看着白彦的手逐渐紧握成拳，当他说到小石头的过往时，白彦关节都已经握的发白，面上血色逐渐褪去，赤色的瞳仁里酝酿着滔天怒意。

其实沈逸也斟酌几番，想着要不要把自己这副身子的过往如实告诉给白彦知道。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白彦的心魔，害怕他会按捺不住，走火入魔。

眼看白彦的脸色越发苍白，沈逸急忙停下，伸手将白彦抱住。

“你不要生气，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他轻抚着白彦的后背，哄孩子一般，哄着他平静下来。

这轻柔的声音像是一场及时雨，渐渐浇灭了白彦心海中的燎原怒火。

感觉到白彦气息逐渐平稳，沈逸这才松了口气。正要去查看他的面色，肩膀处却感觉到一片湿润。

他，他哭了？

认识白彦这么久，他从未见他哭过。

沈逸有些慌乱，绞尽脑汁想要去安慰，可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如何安慰。

刚要说些什么，沈逸便感觉白彦把自己搂得更紧了些，嗓音微哑，带着浓烈的鼻音。

“对不起，对不起。”

沈逸想要拉开距离去看白彦的脸，只是对方抱得太紧，压根不给他分开的机会。沈逸只能继续轻抚着白彦的背脊，柔声道：“又不是你的错，你道歉做什么？不要把别人做的恶事往自己头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