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大梦云回
他们看着昔日的帝神如今的弑帝在鸿蒙之门前停下驻足仰望，而后流下泪来。
千年功业转瞬即逝，一生所求过眼云烟，是非功过皆无定论，是神是魔早已分辨不清，而这里就是他给自己选好的归宿。
他打开了鸿蒙之门，巨大的身躯挡住了门内的混沌之力，带着一身的冤屈与凄凉走入了门中，就此身死神灭，归于混沌的虚无。
鸿蒙之门又重新合上，神明不语，苍生沉默。
“帝神是要自己身归混沌，他除魔护苍生，终其一生，即便被挖走天心，失去神志，也要拼着最后一点意识舍弃自己不给苍生带来灾难，这就是他对世间的大爱。”萧明漪为帝神正名道。
“弑帝在混沌中就此陨灭，连魔骨都不会留下，也不会有之后千百年无休无止的灭魔之战了。”
“都是你们听信天道前来诛灭帝神决一死战，徒增杀戮，才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萧明漪一连三句，说得诸神们哑口无言。
终究是他们错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们的残念在云回神境中徘徊了数千年，现在终于可以安息了。
在一声声心愿已了的感叹中，这些诸神残念都逐渐消散化为一个个的光点。
唯独东离神尊还留在这里对萧明漪道：“你就是我们一直在等待的人。”
“你们在等我？如果不是你们内心蒙昧，轻信天道，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萧明漪不想听他说这些陈词滥调，她只想要神息。
东离神尊一眼便能洞悉万象，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道：“诸神也并非没有怀疑天道，不然也不会在去诛灭弑帝前每人留下一缕神息，只是帝神万一真的是去打开鸿蒙之门毁天灭地后果不堪设想，为了苍生大义我们必须得去。”
说到这里，他又继续道：“天道至上，命由天定，神也是一样，天道要灭神，是因为帝神堕魔后我们就在怀疑祂，神的力量太强大不好掌控，而最好掌控的是人心。”
“人心善变，利益驱使，又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反抗天道，只能在天道法则里认命当奴隶。”萧明漪现在明白了，灭神才是天道的真正目的。
只是萧明漪又提出了疑问：“神族存在了几万年，天道都没有要灭神，祂为何突然要让帝神堕魔招人怀疑再灭神呢？”
东离神尊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个原因，但他已经没机会知道了：“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你可以找到答案，我们要等的就是能对抗天道的人。”
“我能对抗天道？”萧明漪诧异，心想她要是能对抗天道就不会被虐死一次又一次了。
东离神尊微微颔首道：“世间万物都在天道法则的定数中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行，你不一样，是天道法则中的变数，是天道最惧怕的存在，因为你脱离天道掌控，很有可能成为新天道。”
天道灭神，斩草除根，就是为了能永远存在掌控世间，可是祂千防万防，那个能导致祂灭亡的变数还是出现了。
萧明漪这时才恍然：“所以天道要抹除我。”
难怪天道要一次一次地虐杀她，只是都没有成功，她重生了一世又一世。
想到这里，萧明漪又觉得哪里不对：“等等，如果天道要抹除我，又为什么会让我重生一世又一世？”
东离神尊周身庄严神辉亮起，一脸的高深莫测：“你就确定你没有被天道所蒙蔽吗？”
而后飘散在他周围的光晕变成了道道神息灌入了萧明漪的体内。
在亮如白昼的光辉中，东离神尊的残念渐渐消散：“这是我们的诸神之息助你对抗天道，你可留在云回境中观过去寻因果。”
云回神境中的景物在变换，时光在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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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羽宗，灵虚天境的至高天上。
“师尊，你带我来这么高的地方做什么？”萧明漪抬头望着灵阕，她明丽的茶晶瞳中映照了漫天星辰。
只是这至高天上除了一个护山大阵的阵盘，什么也没有啊？
寂冷如梧桐的灵阕背后是银河星汉，眼前是她的女徒弟萧明漪，他的眸光温和，对她道：“今天教你天衍之术，一衍可推气运命理，二衍可知世间兴亡，三衍可鉴亘古变换，斗转星移。”
“这么厉害！”萧明漪坐在蒲团上，拨了拨衍盘中的几颗衍珠，想了想道：“那师尊，你用天衍之法帮我算下未来吧。”
灵阕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道：“为师教你学习天阶术法，你要我给你算命？”
萧明漪不管，她缠着他道：“师尊，你就帮我算一下呗，你要是算得准我才能好好学啊？”
她一直都是这么缠着他的，而且百试百灵。
她那么喜欢她的师尊，当然要知道未来她有没有跟师尊在一起啊～
灵阕终是拗不过她，宠溺地道了声：“好。”
他对萧明漪严是真的严格，宠也是真的宠溺，毕竟他就收了她这么一个徒弟。
这时有杂役弟子飞上了至高天道：“仙尊，仙子，这些是需要宗主处理的玉简我送来了。”
萧明漪接过她手中的玉简，对她道：“知道了，我拿给师尊就好，你下去吧。”
此时的乔浅浅只能远远地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灵阕仙尊，来送玉简就为了能看他一眼。
她离开时攥紧的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为什么她就得是重羽宗卑贱的杂役弟子？为什么她资质太差不能拜灵阕仙尊为师？她也想像萧明漪一样在灵阕的身边，飞到至高天上，让他只宠溺她一个人！
萧明漪将杂役弟子送来的玉简往旁边一放，迫不及待坐回蒲团上，继续缠着灵阕道：“师尊，快帮我算呀！”
灵阕抬起手指一招，衍盘与衍珠便浮于虚空之中，衍盘转动，衍珠推算，一衍可推气运命理。
只是算着算着，灵阕就察觉出不对劲了，所有的衍数都在不断发生变化，她的未来在不停变换，没有定数，或者说她本就是一个变数。
灵阕凤眸凝重，啪嗒几声脆响，衍珠滚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