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什么？怎么会这样？”

太后失色惊呼，身子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东方玺眼疾手快的接住她软倒的身体，交于身后的青雨照顾。

“让孩子顺利生下来，你有几分把握？”

东方玺冷静的询问，产婆汗如雨下，颤抖着声音道：“三…三层…”

“好，产婆听好，朕命令你：尽你全力所为，保兰嫔和朕的孩子平安。若是…非要选一个，那就选活下来几率大的那个。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老奴遵命――”

东方玺的话仿佛给产婆吃了定心丸，她昂声应下，转身回了房间内。

太后已经被青雨扶到宫内一处休息，剩下东方玺和众人在外等候。慕兰黛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从强到弱，再到没有声音，中间历经了几个时辰的时间。

折腾了一夜，即将破晓的天空已经有了些光亮，众人都乏了，有些人甚至盘腿在地面坐了下来，女眷还好些，用了手帕垫在地面，不让地面弄脏了衣服。

“哇…”

突然，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惊醒了疲惫的众人，众人一个激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惊喜。

东方玺看向如烟的时候，如烟对他笑了，没有什么比新生命的降临更可贵。

房门打开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同的是，上一次是报忧，这一次，是报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兰妃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这次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布衣的产婆，她仍旧有些气喘的声音响起，众人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可还没等缓过气来，房间内就传来了另一个产婆的呼叫声。

“怎么回事？”

东方玺看着产婆跑进又跑出，皱眉问道。

“回皇上，兰妃娘娘怕是不行了…”

“为什么，孩子不是已经平安生下来了吗？”

这次没等东方玺发话，如烟就着急的开口询问。

产婆脸色发白，一脸虚弱道：“娘娘失血过多，现在已经是回天乏术…”

“皇上，饶命啊！老奴已经尽力了…”

产婆的求饶声一声高过一阵，如烟跺了跺，咬牙冲了进去。

“如烟――”东方玺叫着如烟的名字就要跟去，可惜刚一动脚就被众人团团围住：“皇上，您不能进啊！”

还未走近内侧，就已经闻到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小皇子已经被嬷嬷抱到一旁去清洗身体，如烟慢慢走向床铺，一边唤着慕兰黛的名字：“兰姐姐，兰姐姐――”

慕兰黛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完全成了一张白纸，听到如烟的呼唤，她疲惫睁开眼睛，费力的冲如烟招了招手。

如烟凑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兰姐姐，你怎么样？”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如烟明显感觉自己握着慕兰黛的手被她反握，慕兰黛好似回光返照般力气变得巨大，握的如烟的手有些生疼。

“我，我怕是不行了，可怜我的孩子…”

慕兰黛留恋的看向宫女怀抱中的小皇子，目光中充满恋恋不舍，如烟招了一下手，宫女立即抱着小皇子走了过来，如烟伸手，怀抱着小皇子坐在床边，让慕兰黛看的更清楚一点。

“你们都先下去――”

慕兰黛费力开口，众人皆应了，退了下去，如烟也把小皇子重新交给了嬷嬷，凝神听慕兰黛要说什么。

“姐姐，你想和我说什么？”

如烟心中一动，轻声询问道。

“你要，要帮我照顾好，我，我的孩子……这是，是你欠我的…”

“我会的，”如烟点头，“姐姐，你别再说话了，皇上已经让人请了太医，你不会有事的…”

“没，没用的…我怕是好不了了…如，如烟，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其实，杀死你父母的凶手就是，就是…咳咳…”

慕兰黛话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如烟慌了神，“兰姐姐，你别吓我，你别说话了…”

“没…没事，”慕兰黛缓了过来，勉强冲着如烟笑了笑，她一笑，嘴角的血就顺着唇流了下来，如烟惊慌失措，立即就要起身叫人，被慕兰黛死死的拽住手心。

她挣扎着要开口，如烟拼命摇头示意她别再讲话了，奈何慕兰黛丝毫不理会她继续说着些什么，只看她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嘴巴一张一合，无声说出来的名字让如烟彻底呆住。

…

如烟走出慕兰黛的卧房的时候，众人围了上来，看到如烟脸色不怎么好，东方玺关切的开口询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如烟环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想看到人的身影，太后早已带着小皇子回了慈安宫。如烟盯着东方玺，良久，方才面无表情道：“兰姐姐走了。”

如烟此话一出，围在身边的众人呼啦跪倒一片，一时悲泣声响彻踏雪宫，扫了一眼俱在悲痛中的众人，如烟冷笑一声，越过东方玺，抬脚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东方玺立即跟了上去，同时跟上的还有灵霜，却见如烟脚步踉跄，还未走出几步，身子就软了下去。

“如烟――”“娘娘――”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东方玺接住了如烟昏倒的身体，脸色有些不郁，“来人，宣轿辇过来――”

如烟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重华宫。起身坐在床上，良久才想起来之前发生过什么，脸色依然如纸色的她来不及穿鞋子，就下了床往门外冲去。

“你要去哪，鞋子怎么也不穿就下来了？”

措不及防的撞入进门的东方玺怀中，还没等如烟挣脱出来，耳边就响起东方玺关切的询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