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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什么?”
闻言,开车的肖自恒连忙看了眼,干笑一声:“没看错吧?”
肖自恒以为,自己会听到有人让他停下,或掉头。
但是没有。后座很安静,肖自恒瞥了眼内后视镜,周颂南垂眸看手机,没什么反应。
“不确定,我又不熟她……”
周颂铭嘟囔了句:“她那个长相很大众,看错也正常,估计我眼瘸了吧。”
?
正逢红灯,肖自恒见鬼似地看他。
周颂铭也奇怪,回瞪过去:“干嘛?”
……看起来真是清澈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间,肖自恒也不知是该幸灾乐祸还是同情了,难得诚恳道:“没有吧,小成气质很独特。”
他盯着周颂铭,可惜后者没有读懂他的暗示,呵了一声,痛心疾首:“肖总,亏你还是搞设计的,没有一点美学眼光。”
明明被攻击了,肖自恒却笑得不行:“是吗?”
如果他不是司机,此刻怕是得笑到座位底下了。
周颂铭莫名其妙:“……怎么了?!”
肖自恒:“你觉得你哥眼光——”
他话没说完,周颂南忽然道:“不要直走,路堵,在前面那个路口右转。”
“噢,好。你得回公寓休息吧?”
肖自恒再度确认了一遍。
周颂南:“嗯。”
一小时后,地下停车场,肖自恒拉住了慢两步的周颂铭:“我这几天有点忙,你看好你哥,医生可说了,让他尽量静养啊。”
“我请了假的,肯定啊。”
周颂铭一头雾水,周颂南除了需要睡觉和休息,还能去哪还能干嘛啊?他恨不得把兄长电脑手机一齐收了呢,可惜没有这个权力。
过了几分钟,周颂铭晚了几步进公寓,无意间擡头,看到冰箱门半开着,周颂南倚着大理石台,正口渴地仰头灌水。
“你别喝饮料,我给你烧热的……”
周颂铭忽然顿住了。鞋都顾不上换,冲过去把瓶子夺掉,冰凉的玻璃瓶身还带一点水珠,淡金色的威士忌酒液还剩大半,在瓶中轻晃。
这要搁其他人,周颂铭早就开炮了,可这毕竟是周颂南。把所有难听话生吞下去,刚想说什么,视线落到他哥身上,周颂铭只剩茫然。
“……哥,你怎么了?”
周颂南脸色没那么灰败了,只余苍白,平静地失神。在静默中,周颂铭看到了一种类似恐惧的情绪,水一样淌过他宛如神明的兄长。
他太擅长从千头万绪中抓住一点线索,将事情铺陈开来。他也从不怕最糟糕的可能发生——许知彬特意等着他们,纵身一跃的那个午后,算是一个意外。突破了他能接受的下线。当时周颂南大脑空白过一瞬。也就那一瞬。后来他告诉自己,死亡这种事,最好不要让重要的人看见。他不喜欢把绝望压到他人身上。因为他感受过,很痛。午夜梦回时,耳边还回荡着肉体重重砸在地面的声音,会吐。
他也想过,即使她以后知道了,摊开来责备他怪他,他大概仍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所以在车上时,即使听见了成禾真的名字,周颂南也能尽力维持冷静。因为如果她不在,回头也没用。如果她在,更是无济于事。很快,他想起成禾真为了好玩,下载过一个异地恋的app,能记录节点、分享彼此的实时位置。打开来,他的开着,她的关了。
而她什么也没有说。
他决定耐心一点,先留出足够的时间,同时压下了涌动的不安与恐惧。
一天半后,晚上八点五十,周颂南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您好,我这边是鎏金%#……成小姐您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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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开香槟的声音像烟花。空气被昂贵的香水、香烟、酒精和年轻气息蒸腾混在一道,搅拌成甜腻又辛辣的热浪,饱和金色的光晕,沸腾的金钱漩涡。tc鎏金的酒保已经习惯了。
这次包场的是陆家的陆铮铮,她是陆家这代中最出息的一个,平时也不是玩咖,据说今天是给自己弟弟陆一淙接风洗尘。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陆一淙在家里被爷爷狂轰滥炸完,又被他姐拖过来,一堆老朋友熟面孔在,他也不好拂大家面子。
溯光三个下属倒是玩得嗨,其中最高兴的就数成禾真了。她被骗到陆家顶包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穿了件深灰色短袖和黑色牛仔裤,在二楼包厢兴奋地抱着话筒唱歌。
所以说永远多长永远短暂永远很遗憾
……那滋味时而在飞
时而下坠时而又落泪
陆一淙坐在环形沙发深处,惯有的痞气倨傲收敛得很干净,他边喝酒边看她唱,视线仔细认真。
染着灰发的年轻人发现了,看陆一淙脾气也比前几年好的样子,立刻笑嘻嘻凑近问道:“陆少,这美女真是你们那儿搞技术的?没骗人?能追不?不是你私藏的——”
“你给老子嘴放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