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盘中肉（9）即将失去的彼此
当她醒来，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满天的繁星也在向她眨眼睛，而水面上又是一个星夜。
不过这座岛都在泛着荧光好像蓝眼泪一般，水下有植物的藤蔓，而塞壬的尾巴正在水里游动，在这时这水才真正清澈可见。
她用手捧捧水，那些五颜六色的漂亮荧光如水流动，真是神奇。
她转身看向岛上的植物，像是萤火虫一样的生物飞舞在岛上，那些植物花草随水飘扬
“你看这座岛它会动，也会渐渐沉没。”
塞壬站起身来，用尾巴支撑着它，它那看起来柔美的尾巴竟然像人一样走着，只是她的肩膀感到了一阵重量，它把手放在她肩上，虚弱的倚靠着她。
“这里都是沙有些干，我不太好走，我们一起进去吧。”
任蕾撑着它，走向它手指的方向，她仿佛爱丽丝漫游奇境一样走进了一个梦幻世界。
那些树上有那种看起来毛茸茸的鼬鼠，正好奇的看着她们，它们跑下来闻闻任蕾，在看看塞壬，格外新奇。
“它们是这里生长的动物，成长周期随着这个岛的沉没而定。”
她好奇的摸了摸跳在她手上的鼬鼠，它们完全不像陆地上的鼬鼠，只是朝她龇了龇牙，有看到正在笑的塞壬又变得乖巧起来，呆呆的看着它。
往前走去是大量的骨架，上面开满了蓝色的小花，几乎包裹着这些保存完整的骨头，除了这种花几乎没有任何腐蚀痕迹，看得出来是一条人鱼。
“它们都是塞壬？”
“是，塞壬如果不出意外能活很久，我们的生命周期很长，暮年来的晚，而且塞壬几乎能和海洋同频，这是长久以来的恩赐。所以没有死在挑战上的塞壬，会追求人鱼岛，但不是每个塞壬都能找到，也许塞壬也会选择自戕。”
像它这样没有分化就成为塞壬，更是海洋的聆听者，是海水渗出的润泽，是预言里命中注定的塞壬。
在岛屿中心有一汪蓝红色泉眼，它和海水并不互通就像一层透明的膜隔开海水和泉水本身。
上面长了一朵漂亮的花，看起来和莲花一样。
“那就是人鱼之心，这泉永远不会枯萎，也不会和海水融合，它会沉入海底，必要时成为前往未来的大门。”
海蓝宝般的眼睛点着红光，浅色的睫毛还透着湿润，下身的鱼尾也在泛着光，周围的荧光打在它的脸上，也让它瓷白的脸看起来宛如幻梦一般。
它美的雌雄莫辨，红艳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妖异而神秘，连那群鼬鼠也蹲在树枝上通人性一般的盯着它，随着它的动作而歪头看它。
“为什么人鱼之心会出现在这里呢？”
任蕾眼里闪过惊艳，回廊制作角色方面真的非常拿手。她们美丽的角色也常常提醒她，她只是在游戏里。
“因为还没到时候，我们还不需要跃迁，我们还在等你们。”
这句话说的很认真，仿佛透过她在游戏里的投影，和她本人说，这一刻她相信也许现实里也有这样的生物。
但它和她那样遥远，亚特兰蒂斯早在千万年前就已覆灭，它也只是海洋诞生出的蓝色珍珠。
“人鱼遵循自己的生存法则，我们来自大海，我们也是这个星球的生物，所以它的变化和我们息息相关。而占据大部分的你们，该用你们的科技和智慧改变而非改造，也许我们早已离开，就像你说的我该叫我的文明为亚特兰蒂斯。”
它往前慢慢挪动着鱼尾，来到那个池子里，莲花缓缓飘过来它把自己的泡了进去。
任蕾趴在岸边看着它，它的脸也散发着蓝红色的光彩，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整个水面，而这汪泉水看起来深不可测。
她平躺着撑着头看着它。
“为什么不是吃这个花呢？这个能让你恢复伤口。”
“没有人鱼会想去吃塞壬的心脏，每一瓣花瓣都是历任塞壬找寻到这里后，然后掏出心脏让它长成这朵花，流出的血液就是人鱼之心的泉水，这花瓣意味着它还会回来，也许是以另一种方式。”
它伤口处的血液正在渗出，一丝一缕的血液正缓缓到莲花上，莲花的中心亮出红光，如同跳动到心脏。
“那你会死吗？”
任蕾有些好奇的看着它，这段时间它对她称得上温柔，她已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它，也不清楚它对她的喜欢，是不是因为它也是因为爱她而存在。
“我不会死，如果这段时间死在这里，那我也可以成为这里的花瓣。”
它的伤口在渐渐扩大，似乎在蔓延到心脏，鱼尾也渗出血丝，看起来这汪泉水在吸食它的生命力，它看起来一心求死？
任蕾担忧的看着它，难道失败或是没吃掉自己让它寻了短见。
这就离谱了！
她试图想把它拉上来。
“你是不是饿了，伤口越来越大，这会让你死亡！”
“你知道吗，塞壬其实可以一直活，当它不想死时找到人鱼岛，跳下人鱼之心。轮回千年，只要人鱼之心一直在，总有一个我会诞生在海里。我的爱人不属于这里，当我闻道你的味道我就知道。”
我要等你，我不要跃迁，我只做一条人鱼。
但这样的前提是能挺过大海的祝福和诅咒，没有诅咒就没有祝福，就像极致的爱和彻骨的恨只一步之遥。
它握住她的手，与她紧紧相扣，分外虔诚的吻住她，她的发丝落在水里和它相融。
它痛的想要撕咬自己的手臂，人鱼最是遵循因果，它从小能听到所有海洋生物的共鸣，祭司的声音出现后，它就像祭司所说的预言一样，它不再迟疑。
但它在上岸后怀疑过，所以她真的出现时，它本能拒绝她，因为他们的结局永远不可善了。
它早已分不清，是不是因为预言它的爱人不来自深海这个因，造成她出现这个果。还是它太过于相信太过于执着，所以它也才慢慢爱上了她。
她的吻让它宁静，它痛的想要失去所有知觉，可是它的分化却让它感受更加细腻，每一寸鳞片一一剜去，然后再新生再剜去。
原来这是爱，甘愿让残暴的生物主动去感受极致的痛，它想它漫长的一生都不会忘记她。
“我之前想要吃掉你，因为我也能闻到你的味道，那是灵魂的味道，只有你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