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血色曼陀(14)爱是献祭般的错觉也是懦弱的躲避
“要一起洗吗?”他走到她身边,手指解着衣服扣子,他能看到她眼里的欣赏。
同样他对她的渴望不加掩饰,只是在过程中他有时纠结的神色让他那脆弱清晰可见,混合着痛苦矛盾的气质却和他的动作完全相反。
“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吗,心理医生最成功的治疗是让患者爱上他和他上床。
因为移情作用,患者能从她的痛苦中走出来,这样他的治疗颇具成效。”
他抚摸着她,那硬朗的五官挂着放荡,多情的眼里,丝毫不见半分弱来,那暗光里藏着翻涌交织的疯狂。
因为动作他难得皱了眉,惩罚性的咬在她的锁骨处。他眸子如同蒙上了烟雾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他的情欲和感情似真似假,若有若无。
他吻了吻她的唇,手安抚着任蕾的脊背,但只不过让她感到痒而已。
“你是说这你对我的治疗?”
这个说法很常见,她确实听见过,但那能用来形容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吗?
“当然不止,我需要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无声的眼里又在喧嚣着什么?”
他把她抱起仰视着她,那一刻她看到了他脆弱又多情的眼睛。
“你爱我吗?”
任蕾很想问他,因为他每次的表情都藏着痛苦,那种纠结的神色难得让她不安。
她想知道这个人是否爱她,她又是否陷入了自我的错觉?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深看着她,手顺着她的眼触碰到睫毛然后落在她的唇,他像摸一件易碎品一样。
他总是率先逃离她的注视,任蕾因为他的动作还有一种难言的悲伤,落下泪来。
水在这个世界里总是不缺,它是让人心慌的雨夜,它是情人痛苦的泪水,混着温热的水,淹没这彼此。
它是一种清洗,它带走所有不堪。
“我不觉得让病人爱上心理医生是一种极佳的治疗方式,大多数时候这只是两个病人内心发泄的方式。”
他把她抱出来,两人躺在黑暗里,他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这么说心理医生也是患者?”
任蕾当然也睡不着,她睁着眼睛,她在想她是否陷入了错觉,她等着他的答案,不过好在他没有让她失望,他总是若即若离,但他这种若即若离又让他有些脆弱。
她竟然想向他献爱,这对她这样的人来说非常致命。
她冰冷的外壳彻底碾碎,她的病根和弱点快要展现,一旦他发现他可以彻底掌控她,她没感受过爱,她贪恋她感受到的爱,哪怕她知道这不对。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就像你所言,那条老狗并不需要拯救,只是别人要完成自己的救世情结罢了。”
“殊伦,当一个人总是说谎,他能分辨出哪一句是真实的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同样睁着的眼睛。
“人怎么会说谎呢,当他说出去他首先已经认同,这不算撒谎。这是伪装,所以他割裂。”
他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在普及知识一样,只有他知道他很痛苦。
“小蕾,你恨你的父母吗?”
任蕾总是摸不清他的想法,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把话题绕到她身上。
“我不知道,而且说恨我没有资格。”
他没有回答,同样看着她的眼睛,手指轻轻拂过眼睛再到鼻子,最后按压她的嘴唇。
“睡吧,我明天还有工作,以后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漆黑的房间除了雨声,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第二天,她醒来时他已经走了,但是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上面还有一条信纸。
“在恰当的时候你会知道一切,我们都不是乐意逃避的人,我求助于你,而你也需要我,在索取和被索取之中也许还有其他方式,我们彼此参与。”
他太懂她又或者说她对他的了解太少,她看着吃了早餐,继续开始她的工作。
她要为漫画里神秘的人塑造一个极佳的对手,一个警察,一个相当有实力的警察。
读者借由警察的视角窥探他的面貌,揭开他用来遮掩的雨伞。
那么她的主角永远会完美,他永远会是主角。人向往强者,但是面对强者时会把自己放在弱势,她想也许她这样的人喜欢的方式极端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近几日,杀人案也变得很少,除了各种投诉信,任蕾几乎收集不到关于他的信息。
虽然她和纪殊伦同住,但她从未看过这座房子的主卧。
这天她鬼使神差的推开他一直没有向她禁止过的房门。
这间主卧看起来很干净,是他的风格,但这陈旧的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父母的照片。
他的母亲非常美丽,他那双眼睛就是遗传自他的母亲,而那条红色的碎花连衣裙被她穿出温柔迷幻意味来。
她像胶片电影里洒满柔光的女人,她的纤细柔美通过光影落成一幅画,让任蕾感到惊叹。
而他的父亲不苟言笑,五官也很俊朗,只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总是透着高高在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