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靳函煊的问题十分刁钻,却也是乐桐找恢毕胫道的事情,只不过碍于杜钰琅的关系不好说出口。
自杜离离出事以来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按说凭借杜家还有闵家在平市的影响力,就算不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想找出些蛛丝马迹还是轻而易举的。可是时至今日,调查却仍是毫无进展,就连相关的信息都半点没有透露出来,实在是太可疑了。
杜钰琅的神色凝重异常,这一次他并未反驳靳函煊的话,只是低了头沉默不语。
看这情形,显然他也对此事有所介怀。如果不是对方真的做得手脚干净利落、滴水不漏,那恐怕就是杜家或是闵家有人将这事强行按了下来。乐桐詹幌嘈陪梢四旰投蓬诶呕嵴饷醋觯他们两个对那伙人都是恨之入骨,不可能存一丝姑息之情。那剩下的,会是杜炜煜吗?
“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我就不多说了。”靳函煊深深看了杜钰琅一眼,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只是苦了离离。”
杜钰琅的双手在瞬间握紧,下巴紧绷勾勒出坚毅的线条,虽未抬头,却能感受到他此刻眼神定是相当可怖的。
乐桐涨孔园聪滦耐返恼鹁,目光投向靳函煊,希望被证实是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然而靳函煊只是静静看着她,深沉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桐眨休息时间要结束了,我先回座位上去了。你一会儿加油,好好弹别紧张。”杜钰琅说这话时乐桐照准备询问更详细的情况,可他说完握了握她的手以示鼓励后就离开了准备室。
应该是猜到她会问,而他并不想和她探讨这个话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干预离离这件事?”乐桐兆过身直直看向靳函煊道。
“你都猜到了,又何必再问。”靳函煊停了几秒才回答。
“可是为什么?!离离是杜炜煜的亲生女儿、杜竞业的亲妹妹啊!”乐桐章脸都是不解与愤怒,从杜钰\到杜离离,杜家的处理方式都十分得莫名其妙且不合情理。就算她从小到大几乎只有姥姥一个亲人,但也足够她去认识并体会到什么是亲情,她绝不会这样去对待自己的家人,也无法原谅这种行为。
靳函煊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然而他却不好对此事做过多地评判,想了想只是平静地说:“掩人耳目这种事,越是大的家族,就越是做得得心应手。有利益牵扯,就会有牺牲。”
“为了什么利益,竟能牺牲身边最亲近的人......”
靳函煊似乎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你看外面,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其实天早就黑了,”他忽然望向窗外说道。
乐桐仗后一怔,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她顿了一下问。
靳函煊回头的那一瞬间眼中的墨色几乎胜过夜色的浓重,不过转瞬即逝,他语气却是异常的认真:“我是说,现实中有很多事在你看不到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眨如果让我说,一开始杜钰琅就不应该把你拉进这个世界里来,这个圈子并不适合你。但你现在已经被牵扯进来了,退出是来不及了,那除了适应和生存再没有其它办法。”
“不过,”他盯着她心事重重的双眸,方才隐藏了许久的笑意又浮现出来,“你不用担心,既然我看上你了,就一定会护你万无一失。”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可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有人能够嬉皮笑脸地推心置腹,靳函煊就属于这后一种。也许以前乐桐栈够峋醯盟是在开玩笑,可是她现在已经能分得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或许其实对于她,他从未说过假话,而是从始至终的坦诚。
老实说,她一直都向往能够坦诚相对的关系,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但是现在因为那个人是靳函煊,这样的坦诚反而让她觉得尴尬。
“我说瞻。你不用每次在我倾诉衷肠的时候都露出这么痛苦纠结的表情吧,这会让我误会你心里是在我和杜钰琅之间摇摆不定啊。”靳函煊又恢复了调笑的神色,手伸到她眼前用力晃了晃,“瞧你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至于么。”
乐桐瞻琢怂一眼将头转到另个方向,心里因为杜离离的事情仍然十分压抑,再加上刚才靳函煊说的那一番话让她心情愈加沉重,真是想不通眼前这个人怎么可以做到情绪转换得这么快。
“好吧,不逗你了,下半场要开始了。”靳函煊的调侃没有得到回应也并未显得气馁或沮丧,只是随性地耸了耸肩回身拿起自己的小提琴,“想些开心的事吧,你这个状态一会儿非把浪漫曲弹成丧乐不可。”
“我知道了。”乐桐招牟辉谘傻赜α艘簧,率先出了准备室,而在走上台前又被靳函煊拉住。
“眨有一点你要明白,离离这件事不管是如何处理的,结果肯定是经过她本人同意了的。所以不管你有多为她抱不平,人家既然自己已经有了决定,就轮不到你再去操心什么。”
他的目光深沉,少了往日的一份轻佻,多了一丝郑重在里面:“如果真想为她做点什么,就好好地弹出能让她感到快乐的音乐吧。”
乐桐浙读算叮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相信音乐是可以带给人力量的,如今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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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会顺利进行,乐桐盏髡好了自己的心态,不去想得太多,只一心一意完成好这次演奏。
最后一首曲子是比才的《卡门》,作为压轴曲目,耳熟能详的旋律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了最□。
在演奏到曲子中间的时候,乐桐仗到了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从头顶传来的,但沉浸于音乐中的她无暇顾及其它,自然地就忽略了过去。
然而过了几分钟,头顶的声音逐渐变得明显了起来,大小虽还不足以让舞台边缘的靳函煊听见,但因为声源应当就在她的正上方,乐桐仗着听着心里忽然涌上一种不安的感觉,想抬头看一眼又觉得在演出中途这样做不太好。
“咯吱”声又持续响了十几秒,忽然靳函煊的小提琴声停了下来,底下观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愣住了,剧场里一下变得十分安静。
乐桐障乱馐兜靥头看向靳函煊,发现他也正回头看她,然后又举目看向她的头顶,应该也是听到了那个声音。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一声不同于刚才的清脆的“咔嚓”声,乐桐彰偷靥头,只见头顶降下一大片阴影,与此同时余光里有个人影朝她扑了过来。
轰!!!
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之后还伴随着一连串玻璃碎裂的声音――屋顶的那盏耀眼的水晶灯竟然整个掉了下来,砸在舞台上碎了一地。
乐桐张吭诘厣希并没有受伤,然后她却觉得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直到耳边传来一声低吟,靳函煊似乎是咬着牙在说:“果然不能轻易许诺,刚说了要护你万无一失,这么快就来考验我。”
听到他还能这样说话,乐桐詹啪醯米约盒脑嘤指此樟斯来。方才在千钧一发的那一刻,她自己还来不及反应,靳函煊就已经冲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免于被砸的危险。可是时间实在太短了,他虽护住了她,却没能完全脱离水晶灯的“攻击”范围。
“桐眨薄昂煊!”杜钰琅和闵宜年第一时间跳了上来,跨到他们身边时闵宜年明显倒吸一口冷气。
“哎,你们不来的话我可不想起来,多趴一会儿还能多占占便宜。”靳函煊依旧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是当杜钰琅和闵宜年挪开压在他腿上的灯架将他扶着坐起来的时候乐桐栈故翘到了一声压抑的呻|吟。
不是不想起来,而是起不来,果然受伤了......
“函煊!”片刻功夫,付雨南也从楼梯上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杜离离和林琼她们,见到靳函煊和乐桐账坪趺惶大的事情后稍稍放下心来,只有付雨南冲到了靳函煊身边紧张地看着他的腿,眼圈已经红了。
靳函煊见她这样便咧开嘴哈哈地笑,“放心吧,没什么事,就是可能得肿个几天,以前比这严重的伤我可受过不少!”
乐桐毡欢蓬诶怕г诨忱铮心里面对靳函煊的伤势十分担心,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绝不仅仅是肿了那么简单。可是看到付雨南在跟前,她就不方便凑上去表达关切了,想必刚才那一幕在付雨南眼里是极为刺心的。
仿若感知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靳函煊扭头对她镇定一笑,像是对所有人说又像是只对她一人说道:“我真没事,别担心。”
剧场的工作人员已经紧急疏散了观众,林琼让杜唯珉拨打急救电话,自己则打给了关靖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