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靳函煊的话说完有一分多钟了,杜钰琅和乐桐杖炊济桓出任何回应,一个是静静地看着他,另一个则是表情微妙地看着他。
“喂,什么意思啊?”靳函煊眯起眼与他们对视,半晌,一挑眉露出个玩世不恭的笑,“我说杜钰琅,你总不会蠢到来怀疑我吧?”
“我只是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杜钰琅淡淡地回答,等同于默认了他的话。
“哦?”靳函煊往下拉了拉嘴角,看向乐桐瘴剩骸眨你和他想的一样吗?”
乐桐湛醋耪饬┤耍心里有些为难,但这个时候她也不打算说谎,只好轻轻摇了下头。
“哈哈,”靳函煊看到她这个动作后就开心地拍起了手,眼睛都笑弯了,“我就知道,湛隙会相信我的,这才叫默契!”
杜钰琅冷冷瞪他一眼没有吭声,靳函煊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转过了脸挑衅地说:“你是不是脑子里哪根神经搭错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肯定是你们杜家内部的人干的,外人哪能介入得那么深,对杜家的情况也不会那么了解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以爷爷的精明程度,如果是外人有什么歪心邪念的话,他恐怕早就能察觉了。只有自家人,才会让他降低防范之心,连商能成为杜家的私人医生,肯定也是深得爷爷信任的,谁又能想到他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杜钰琅听了靳函煊和乐桐盏幕埃深深地蹙着眉头,周身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乐桐詹唤担心地抓住他的手晃了晃,“钰琅,你没事吧?”
“没事。”杜钰琅突然站了起来,眼睛并未看着乐桐眨垂眸沉声说道:“我一个人出去待一会儿。”
“钰......”乐桐盏哪歉觥袄拧弊只姑怀隹冢杜钰琅的人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她怔怔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担忧,总觉得,这两天的杜钰琅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靳函煊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疑惑。
“我也说不好,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压力太大了吧,这一桩桩一件件地接连而来,真是让人毫无准备。”乐桐障氲阶约旱纳硎溃语气更是低沉了几分。
阴云蔽日,房间里忽而暗了下来,像是天黑了一般。
靳函煊安静地望着乐桐兆阕阌幸环种硬潘档溃骸八是个男人,该担当的就得担当,要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那他今后也别想着做杜家的当家了。只不过,我觉得杜钰琅倒不是连这些事都担不起的人,看他刚才的样子,似乎心里还有什么别的事。”
“别的事?”乐桐障乱馐兜刂馗匆槐椋她也感觉到了杜钰琅有事憋在心里,应当是在那天单独见过杜清誉之后,他就始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杜清誉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她没问过他,是因为知道如果他想说,一定会主动告诉她的。
“看来你也没头绪啊,”靳函煊展展地伸了个懒腰,“他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毛病,一点都不坦诚,好像跟别人多说两句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活得太憋屈。”
“他有他的苦衷,你也做不到事事都对人坦诚,不是吗?”乐桐辗次仕。
靳函煊扬头笑了笑,“那得分对谁,如果是你的话,我肯定知无不言。”
“是嘛,”乐桐找睬崆岬匦α耍身体往前倾了些,压低了声线问:“那你实话告诉我,这些照片,真得是你手下的人无意中拍来的?”
“不是。”靳函煊说着也凑近了身子,用手撑着下巴趴在桌上,眼神玩味:“眨你现在这个样子,说这种话实在是大煞风景啊。”
乐桐詹淮鸹埃定定地与他对视,完全无视了他的调戏。
两分钟过后,还是靳函煊先放弃了,叹了口气端正了坐姿,“在你面前我的杀伤力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啊,太伤自尊了。”
“那你继续说啊,光回答了不是,那到底是什么?”乐桐斩作不变继续问道。
“是什么你会猜不出来?咱就别说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事了呗,来聊点别的。”靳函煊拿过桌上那叠照片中的一张,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用手指点着说:“漳憧矗你多了个亲弟弟呢,这孩子长得还挺不错的,长大肯定是个祸害。”
乐桐障嗟蔽抻锏氐伤一眼,对于自己那个不讨喜的亲生父亲和更加不讨喜的小姨所生的孩子,她真是培养不起什么好感,长得好不好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靳函煊感受到了她带着怨念的目光,却仍然装傻充愣,头也不抬继续点着道:“哎,瞻。你自己看,不愧是你弟弟,这张脸都快赶上当年的我了。”
“你得了吧,谁比得上你啊,妖孽。”乐桐毡凰烦得不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妖孽?”靳函煊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似是有一瞬的惊讶,转瞬就笑得满脸桃花开,“眨原来在你眼里我那么帅啊!哈哈,真是的,看你平时都不好意思承认,一下子这么诚实我都不太习惯了。”
“你想哪儿去了?”乐桐盏淡抬眸扫了他一眼,“我说的是那种头上长角、脚上有毛的怪物。”
“别装了,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没事,我都懂,都懂。”靳函煊笑得一派明朗又无辜,让人无力招架。
“我出去看看钰琅,不太放心他。”乐桐胀瓶椅子站了起来,眼睛却有意无意地从靳函煊的腿上掠过,浅浅一笑道:“靳少爷,您行动不便,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
“......喂,我这是为了谁啊!”靳函煊不甘心地叫道。
乐桐毡扯宰潘挥了挥手,“是是,都是为了我,小女子感激不尽!您老人家好好休息!”
无奈地一直看着她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靳函煊这时的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只不过没维持多一会儿就又慢慢隐了下去。
他看向窗外,阴云已经散去,绚烂的彩霞映红了半边天。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天要黑了。
※
滴答,滴答,滴答......
诺大的宅子里,只有那座大挂钟来回摇摆的声音,空荡荡的似乎连点人气儿都没有。
前一天晚上想事情想得有些失眠,乐桐照馓煲恢彼到快十点才起来,她梳洗完毕后先去敲了杜钰琅的房门,没人;下了楼又去往书房,依然没人。虽然早就知道他最近都是早出晚归,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到处看看,好像找过一遍后自己才踏实。
蒋婵、林琼还有杜唯珉都不在,上周这个时候蒋槐因为担心蒋婵的心情过于抑郁而影响身体,便建议林琼、杜唯珉连同蒋小蕊三人一同陪着蒋婵去欧洲那边散散心,蒋婵虽不太放心杜炜烨这边,但蒋槐保证会替她照看他,蒋婵也就同意了。而杜竞业在葬礼那天遗嘱宣布之后就彻底搬离了老宅,想必就算他不搬,杜炜烨也会想法子让他搬的。
“桐招〗悖您在找大少爷吗?他今天不到八点就出门了。”老管家这时从二楼走了下来,手里捧着一束开得正好的白色百合花。
“于叔,”乐桐绽衩驳叵蚨苑酱蛘泻簦“谢谢您,我知道了。”她说着目光投到那束百合上面,略显疑惑。
老管家见她在看,便主动解释道:“这是几天前三爷让放在二楼书房里的,他说比较喜欢新鲜百合的味道,让定期给换上,这不,今天马上新的就送来了。不过这西伯利亚百合花的花期比较长,我看开得还好,扔了也可惜,就拿回去放在其它房间里也不错。”
乐桐盏懔说阃罚心里想着杜炜烨居然还有这种喜好,非得要闻新鲜百合的味道,以前杜清誉在时也没见他提过这事。
“不过也奇怪,三爷自那天说完这事之后这两天几乎都没进过书房,看来也是太忙了......”老管家一边走远一边嘴里还嘀咕着。
听着他依旧称呼杜炜烨为三爷,乐桐招牡茁庸一阵难过,看来老管家心里还是惦记着杜清誉,要改口没那么容易。想起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对她的慈祥爱护,乐桐涨咳套⊙劬Φ乃嵘,抬头对着天花板瞪了好一阵儿,感觉把眼泪收回去了才低头去了一楼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