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出事
得知出事
陈沧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称不上是噩梦,但过程中心情并不好受。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瘸脚猫,身上有黑有白,因为流浪太久白色看上去不是很明显。他以前是有主人的,忘记是什么原因后来在城市里流浪。
遇到过几只漂亮的三花猫仔,因为总在嗷嗷叫很烦人,所以他就捡了剩饭剩菜喂它们,可是还没长大就死掉了。大部分是没挨过冬天冻死的,剩下最后一只明明熬过了寒冬从兄弟姐妹的遗体旁爬出来,却被人用石头砸死了。
陈沧看不清楚虐待猫仔的人,只看得见那块沾了血的石头,其实还没他为人时的拳头大,却硬生生夺走了一条生命。
陈沧想追上去,却感觉自己掉进了什么地方,四周昏暗,唯有他在坠落。比起恐惧,他感到更多的是被遗弃的孤单。
失重感让人不适,终于他像一袋大米砸在了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响动。不过因为是梦,所以没有痛楚。
梦到这里结束,他仿佛受到呼唤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疲惫消减了许多。
房间已经变得昏暗,伸手想摸手机没找到,想起来应该是掉衣服堆里了,他只能回去翻找。
边找边整理衣服,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找到手机。
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过半,没有任何人的来信。肚子不饿,陈沧就没心情点外卖,给郭劭播了两通电话都是未接,他沉默着收拾剩下的衣服。
在挂最后几件大衣时,有一个衣架承受不住突然变形,黑色的大衣掉在了地上,口袋里摔出个链子一角来。
这件外套是他的,但他什么时候有过这东西?伸手将链子扯出来,末尾带了个戒指。
陈沧扶额:“…难怪说找不到,居然放我衣服口袋里了。”
本来戒指都是串在项链里戴着的,看这链子大概是哪天断掉了,所以就顺手放进了口袋。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戒指,说不定第一个也在某件衣服里安静的等待着,不过看了看刚收拾得差不多的衣柜,陈沧决定放弃寻找。
整理好时身上也出了汗,感觉不太舒服,他拿着浴巾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本以为是郭劭,仔细一看居然是郭盈。
陈沧刚在想她怎么会突然电话联系自己,平时就算有事也是发消息居多。
新的电话在他犹豫时又打了进来,他顺手接起,就听见妹妹焦急且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陈沧哥我哥出事进医院了——”
陈沧感觉一阵耳鸣,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坐在车里准备发动。
郭盈把地址报给他,那是隔壁市的三甲医院,导航显示开车过去最快要两多小时。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郭盈也才接到通知没多久,她没敢和母亲说,怕她受不住惊吓,只蹩脚地编了个理由就跑出来,打车前往目的地。
陈沧只恨自己不能长出翅膀飞过去,车速飙到了导航一直提醒的程度。好在这是工作日过了下班高峰期的晚上,不然能把他堵到发疯。
郭盈一直没挂电话,忍着心慌安慰陈沧别太着急,应该没什么大事让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其实医生和她说的是人送去时头上有伤已经陷入昏迷,让家属快点赶过去。
郭盈不敢全告诉陈沧,她怕他听完心里一乱在路上出事情,所以也不敢挂电话。
但其实郭盈的声线颤抖,一听就知道状况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松。陈沧吐出一口气,不再紧咬牙关沉默。相比起他,妹妹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不能让她在担心郭劭的同时还要紧张自己。
再说,郭劭这人替他挡子弹都没死,肯定是个命硬的。
他死不了,肯定死不了。
这么多天了都没回来见过自己,他怎么敢死掉。
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这里还是灯火通明,却让人无法感到安宁。
陈沧比郭盈来的还快些,问了护士找到住院部,终于看到了那个家伙。
他看上去有些可怜,脑袋上的绷带包得很厚,嘴角也有伤,打着点滴的手腕上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脸色苍白难看。
这种柔弱无助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郭劭,和当年一样,让他看到就觉得烦躁难受。陈沧捂着有些发疼的胃这样想到。
找护士问了情况,护士说是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可能有后遗症,一切都需等病人醒后再观察,然后就让他去缴费。
陈沧以前也做过这些事,快速下去办了缴费等事宜,顺便还给自己买了止痛药和烟。vip病房的附近就有吸烟室,非常方便。
郭盈来的时候他正在联系人去调查郭劭今天发生了什么,护士只说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是个环卫工人,按地址过去时这人就被五花大绑扔在垃圾桶旁边,四周除了那位环卫阿姨,连条野狗都没有。
像个垃圾似的被丢在了垃圾桶旁边啊……陈沧拨弄郭劭的头发去看他的伤口,什么也看不出来,让这家伙知道了绝对会火冒三丈。
不过陈沧现在也很火大。
自己想了大半天的恋人,被打被绑被当做垃圾,换成是谁都无法若无其事吧。
“哥……”郭盈是喘着气进来的,电梯好像卡在了哪一层,她只能爬楼梯跑上来。累得够呛。
陈沧听到声音扭过头来,把她吓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明明和平常一样的面无表情,但是那个眼神……郭盈吓得退了一步。
她的表情太可怜,眼眶还红着,一只手扶着门框。
陈沧收回视线揉揉眉心,道:“不知道什么情况,得再观察,现在还在睡着。”
郭盈这才走进来到床边,动作轻轻地碰了碰她哥,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掉落下来。她咬着嘴唇忍住声音,很久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
郭劭以前出什么事都没告诉过她,所以郭盈是第一次见她哥这副惨样。平时耍宝逗趣的笨蛋哥哥,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啰里八嗦催她快点睡觉不要熬夜,怎么会躺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不省人事?
陈沧起身拉她坐下,顺手又给递了纸巾。他不会安慰人,拍拍她肩膀就走了出去。
吸烟室里人没几个,他的手有些抖,差点没拆开烟盒外的包装袋。等把烟叼到嘴里又发现个事,他没买打火机。
刚才急着回来,忘记还有这个要买。
好在旁边的大叔借给了他。
“小伙子,你是什么情况?”大叔问了一嘴,没等他回答就说起自己,“我家啊,是我的女儿,昨晚睡觉前非要披被子跳舞,从床上倒栽下来昏过去了,这个笨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