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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然若失】

天色已暗,前厅灯盏明亮,陶木晴和宿兮正坐于上座,旁边坐着一位老妇人,鬓角微白,面相普通,一双眼睛却格外犀利。曾澍远就坐在她一侧,今日特意穿了件天青丝绸的袍子,显得倒是精神许多,但脸色却十分窘迫,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底下的丫头把茶点纷纷摆上来,黑釉盏里茶叶细碎地沉在杯底,掀开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宿兮小抿了一口,方对那老妇人笑道:“这是苏州产的碧螺春,口感清爽,味道也不很浓郁,老人家可喜欢?”

“喜欢喜欢,劳烦二位招待了。”莫大娘大喝了一口,满脸堆笑,自是没有细细去品味,两眼只直勾勾的盯着陶木晴和宿兮看,上上下下瞧了个遍,看上去似乎十分满意。

“两位……是凤姑娘的表亲?”

陶木晴和宿兮对视了一眼,而后朝她一笑:“老人家误会了,阿初与我只是同门师姐妹的关系。我二人打小便是孤儿,因师父收留方才在门派之中学习武艺。”

“哦!”那莫大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道,“这么说来,凤姑娘如今的长辈应该算是她的师父?”

“可以这么说。”陶木晴知道她会问什么,“不过家师乃是江湖人士,云游四海,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寻不到人的。老人家若有什么事,我倒是可以帮她做主。”

“对对对。”莫大娘赶紧应和,“说的是,夫人你也算是她的长亲了,所谓的近友胜远亲嘛。”

陶木晴明知故问地眯着眼睛笑:“不知老妇人此番来,所为何事?”

听她这么问来,莫大娘放下茶杯,也不再拐弯抹角。

“夫人既是问了,我老婆子也就直说了。”

她回头朝曾澍远看了看:“当日城中疫病之时,我家多受凤姑娘照顾,便是去了城郊那般鬼地方,凤姑娘也不嫌弃我老婆子,日日端茶送水,令我着实感动。所以这一来是向她道谢,这二来么……”

她顿了顿,见陶木晴和宿兮都没什么太大反应,方又接着说道:“你瞧我这儿子,也是生的一表人才,眼下又受王爷提拔,将来定能出人头地。所以……恕我老婆子癞□□吃天鹅肉,来给凤姑娘求个亲事。夫人你看,如何?”

厅外,初然躲在阴影之处偷偷听着,此时不由惊讶,起初还以为是丫头小子们嘴里随便传的一些笑话,想不到这老人家还真跑来说亲了。

她转过头,犹自琢磨。

这可怎么办好呢?

若是直接拒绝了,只怕以后和曾澍远再见面难免尴尬,他这人心眼倒是不坏……可若是不拒绝。

一想到花灯会自己还没把话说给穆信听,她便猛然摇头。

不行不行。

这事儿绝对不行。

“亲事么……”陶木晴捏着下巴,皱眉迟疑着,“我虽说是她师姐,但成亲可是终身大事,也不能轻率替她做决定。这事成不成,到底还得看她的意思。”

“那是自然。”莫大娘对自家儿子颇有信心,就差没拍着胸脯打赌。

“夫人尽管去问问姑娘的意思,她倘若不愿意,咱们娘俩也不会纠缠。”

“那好,既然这样……”

话刚说到一半,外面的小厮忽而引着个人进来,似乎也没料到厅中这般热闹,一时将在门口,不知该进该退。

陶木晴一眼便瞧见他,颔首问道:“什么事?”

小厮忙施礼:“回少夫人的话,穆大人来了。”

穆大人怎么来了?

初然吓得差点没叫出声,刚转身想走,怎知眼前竟蓦地冒起金星来,手脚顿然失了知觉。这境况和平时练功一模一样,以往若不练功,是绝不会有这样的异状,这回还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当真是自己没将这门功夫驾驭得当么?

她用手撑着墙,勉强支着身子,头却越发昏沉,似乎就快倒下去。

初然狠狠咬牙,转头去看向厅中。

灯火盎然里,有人慢慢步入视线,身材挺拔笔直,长剑负于背后,走过的地上投射一道黑影。

可惜还不曾瞧清他的面容,眼前就剩下一片漆黑。

陶木晴听得小厮禀报,抬头往他背后看去,穆信果真就在厅外。忽而想起两日前送礼答谢他之后自己还邀了他今日来府上吃饭的,哪想曾澍远母子二人也会来。不过到正好,当事人除了温世子可都齐了。

真是一出好戏。

对于穆信的到来,莫大娘不知其人,自毫无压迫感,旁边的曾澍远却始料未及。此回本就是让母亲拽来的,他心头当然明白穆信和初然二人关系并不一般,加上穆信向来有的那冻死人的气息,生怕自己惹恼了他,一时也不敢去看他,只侧目去盯着旁边的茶杯,如坐针毡。

见得穆信已走过来,陶木晴忙站起来招呼:“穆大人既是来了,且先坐下吧,我这就去把阿初找来,你们稍等片刻。”

正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阵惊呼,陶木晴刚一回头,一个丫头跌跌撞撞摔在地上,表情仓惶。

“少、少夫人……”

“怎么了?有事便说。”

丫头指着身后,结巴道:“凤姑娘,凤姑娘她!……”

话语还没说完,身侧一阵疾风袭过,再眨眼时穆信已在初然身边蹲下,他手扣上她脉门,一瞬间变了脸色。

“快叫大夫!”

*

戌时三刻,府内星星点点亮着灯光,偏院的小院里透着明亮的光芒,却在窗上映了数个斑驳的影子。

初然的房间虽不算小,但此刻挨挨挤挤聚了七八个人,不由显得房中拥堵,宿兮和赶来的石晏便就在门外等着。

大夫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下巴上有一缕白须,他把药箱在桌上摊开来,不过多时就在初然胳膊上扎了五六根银针。偶尔捏着胡须皱眉闭目思索,偶尔又去探探她脉象。

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方才将针一根一根收回来。

“张大夫,我师妹她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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