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乱了，食堂乱了
第64章乱了，食堂乱了食堂里，他排队点餐，边点边询问我的意见，我都应声说“好。”他似是不习惯现在的我，也或许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先前的兴奋慢慢冷却下来。
“你……有心事？”他这样问，是询问，也是关心。
“我向来这样。”我回他，话题再次戛然而止。
“真是冤家路窄……”正当我们尴尬无语的时候，有声音从身后来。是早晨被我甩了一个耳光的女生，身后还跟了两男两女，从表情判断，很显然她遭遇的事情，那四人是知道的，或许此时也并非是偶遇。
其中一个高个子女生扬声问道，“就是她？”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吗？”另一个女生又补充道。
“毛同学，你就是被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姑娘甩了巴掌？”
“真是丢人啊，毛毛。”
那两人一人一句的像是在说对口相声，话里是在讽刺她，话外也是在震慑我。这架势像极了监狱里的日子。
生活，或许就是一所巨大的牢笼，在哪里都一样。
“要不要我们帮你出出气？”走在前的高个子女生侧头问她。
“随你啊，下手程度量交情。”她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厉暮错身走过来，挡在我身前，“这是在学校，你们别乱来。”
这样的举动多少让我心生罅隙，这罅隙如久旱逢甘露一般生了潺潺的水，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是这样，有感动，有欢喜，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冲动。
高个子女生贴身过来，她离我很近，居高俯视我，像是在用鼻孔看人，“确实让人看着不舒服。”说着，她拉起我的衣领。
我抬手把她的手打开，后退了一步，“很恶心，别靠我太近。”
“我靠……”我激怒了她，我知道自己寡不敌众，也知道接下来会吃些苦头，可我还是无法忍耐。
她甩手过来的时候，厉暮在半空中拉住了她的手，他不出手还好，这一出手身后的两个男生看不下去，抬手在他肩膀打了一拳，“女孩打架，爷们插什么手。”他挥拳的时候我没看到，只听到桌椅碰撞的声音，以一敌二他占不到便宜，一阵拳脚之后，他被他们逼在角落里，不能动弹。
高个子女生嘴角抽了一丝笑，走过来，“毛毛看好了，这一巴掌是替你打的。”说着，戾掌挥过来。她算不得狠恶的人，同监狱里的人相比，她的力道差太多了，而这样的力道我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避开。转身的同时顺手拾起桌上的水杯，水是进门的时候刚倒的，此时已算不上滚烫，但还是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玻璃碎了一地，引得身后的两人齐齐过来，她们的动作来的很快，来不及闪躲桌上的餐盘已朝我飞来。三人拳脚齐出，突然被身后一股蛮力撕住头发按在桌上，火辣辣的巴掌甩在脸上的那一刻，心里的恨也滋生出来了。
“毛毛，该你了。”甩完巴掌的人退到一旁，叫毛毛的应声走过来。我被侧压着按在桌上，眼见掌心落下来，猛然翻身躲开，巴掌落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没有一丝迟疑。
是一瞬间，眼尖的人惊的叫了一声，“血！”手里的碎玻璃抵在了对方的脖颈上。不等反应，伴着一声戾吼，“他妈的放开毛毛。”一丛滚热的水落在右肩上。
刺骨。
钻心。
这疼来的透彻又真实。
几乎是和热水落身同时，我屈膝跪在她身上，玻璃碎片深陷，脖颈被划出一条笔直的血痕。其余两人见状慌了手脚，再不敢上前。
乱了，食堂乱了。
有食堂的阿姨跑出来，“松开，松开，松开……你们这样出事了是要被开除学籍的。”边说，边把我拉开，“你们爸妈供你们读书不容易，你们要为他们着想。”
爸妈？我没有爸妈，亦没有人为我着想。
她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先前狠戾的眸子因受到惊吓显出几分慌张，“快去医务室，还愣着做什么？”食堂阿姨看见她的脖子在流血，惊呼道。他们不知是心有不甘，还是一时间不知所措，只等食堂阿姨提醒才意识到要去医务室。
随后，几个人匆匆离开。
厉暮过来把我手里的玻璃碎片夺过去扔在地上，又端起我的胳膊问，“受伤没有？疼不疼？”
我把胳膊抽回来，没有应声。却后知后觉的心有愧疚。公交车上，为了引起厉暮注意，我甩了她一巴掌，若是平常我多半会视而不见，我以为我已经习惯忍耐了，却不然。
这场争斗缘由在我。
“让我看看？”他伸手拉我的袖口，眼神里都是关切。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需要多久，在狱里的时候我曾问过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徐朗。答案很模糊，但唯一可以确信的是，7岁以后，我见过了那么多生死，他是第一个让我心慌的人，我担心他会死，担心他死掉
我把手臂抽出来，他怔怔地看着我地脖颈，眉心猝然皱了。被热水烫伤的皮肤顺由脖颈蔓延半条手臂，裸露地皮肤已肉眼可见地起了水泡。
“走，我们也去医务室。”他拉起我的手，猝不及防地一阵酥麻传至心尖。上一次被人牵手已是很多年前，那个人潮拥挤的火车站，那个周深灰色的男孩。
“不用。”我把手抽回来，又后退了一步，刻意保持开距离。
“不行，必须得去。”他命令道，我未妥协，二人一时僵持在原地。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正是胶着时，猛然抬头，徐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徐老师？”厉暮停下来，声音有些惊讶，表情也有几分不自然。
他看着我们，眸光里的严厉已在告诉我们，刚才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徐老师，不是我们的问题，是他们先找麻烦的。”厉暮开口解释。
“去上课。”这句话是对厉暮说的。现在是午休时间，哪里来的课，但从他的口气我和厉暮已经同时感受到了压迫。这压迫里有愤怒，他为什么愤怒？是因为他是老师还是因为我是温软？
厉暮无话，也知道这句“去上课”是要他离开。于是点了点头犹疑道，“那……我下课再去找你。”
周围围观的同学也因为他的到来，纷纷散去，食堂恢复熙熙攘攘。我被他拉着胳膊带出来，朝医务室的方向走。
食堂内人多，我不便回驳，在途径教学楼转角时，方才甩开了他的手。他眉心一拧，“啧”了一声，语气不爽道，“去医务室。”
“不用。”我回，又补充道，“小壤的事当我没说。”这句话放在这儿听起来有些闹别扭的意思，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于是妥协道，“其他事以后说。”
“没有其他事。从此各不相干。”
“站住。”他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喊道，“你这趟浑水，除了我不应该再有别人来趟。”
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