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心乱了,一切就都乱了
第141章心乱了,一切就都乱了果然,两天后警方在屋内发现了血迹,怀疑旧宅曾有凶杀,后山的新墓便成了警方怀疑的对象,掘墓那日傍晚齐海把躲在市郊的周一山带到了青稞舍。见到我时周一山已经惊怕不已,五官肿的辨不出样子,“我是不得已的,是厉暮逼我的,他让我带着媒体化装成登山者去旧宅,他以我母亲的性命威胁我,我没办法,我实在没办法,我.”
我背过身去,齐海见状又是一阵拳脚,“我”他从地上跪起来,颤抖着把手举给我看,一个断指。“我真的是被逼的”齐海去找周一山的时候,问我要活的还是死的。我说,“留一口气。”所以在齐海眼里,只要周一山开口,无所谓用什么手段。我坐下身来,低头不语,齐海见状把刀子架在他另一只手的小指上,掐着脖子威胁道,“说点有用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伴着一声闷响,手起刀落,话音的最后一个字也无限延长成一阵嘶吼。
目光染血似是心也铺了红,我怕红是三岁那年发现的,听外婆说那时候我经常莫名大哭,后来才发现是因为她那条红色的手绢。她习惯用手绢把钱裹起来装在衣兜里,每次掏钱打开红手绢的时候,我便大哭不止。
于是从那时候起房间里便少有红色出现,就连春节也不再贴窗花挂灯笼。外婆走的那天把这件事告诉温艺蓉,但她不同,她不会像外婆一样照顾我,反倒是自从知道之后便刻意锻炼我接触红色。
红书包,红鞋子,红雨伞,她总会不经意间把这些东西丢到我面前,我虽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大哭,但内心仍旧忌怕抵触。
我蹲下身,把断指从地上捡起来,血色入眼,心生一阵忌怕,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周一山抽搐般的蜷缩在地上,呼吸错乱无序,一口气只能顾命,开口实在困难。
“温艺蓉的死……你参与了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拾目看了他一眼,不知是疼的还是紧张,眸光看向我的时候提了几分骇气。
“所以……你参与了?”我屏了一口气,把断指扔到他面前,他看着地上的断指,面色惨白,唇角抽痛,牙根却咬的紧。四目相对,他像一匹狼,一匹即刻想撕碎我的狼,“所以你参与了。”我替他肯定道,目光却在等待他认同。
“拿钱办事这是规矩……”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眸光印血,淤肿的脸上泛出一阵冷笑。
“你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斗不过的。”他看着我,脸上的嘲笑先是不断晕大,最后突破极限慢慢归拢成一股冷气,像是凝了寒霜,凛冽起来,“温艺蓉,叶固淳,秦区仁,叶宅七命.远远不够”他把目光落在齐海身上,“他,包括已经入狱的白管家都得死,他要的是.叶家无后,叶氏消亡.”他一阵阵的吸着冷气,身体不自主的颤抖着,疼痛和冷笑凝合在脸上,透着一股死气。
叶家无后,叶氏消亡……
我站起身来,慢身拾步踩在他的断指上,伴着一声惨叫附语道,“我从不认为杀一个人很难。在我眼里,死.几乎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我停下来,附身蹲下,重量全部集中在脚上,于是那叫声更加凄惨,“但周先生敢把自己的命和厉暮绑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不怕死。”我不再避讳他的眼睛,直目而视道,那一瞬间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恐惧。
有恐惧,就会妥协。
……
从暗室出来,室外已经昏暗一片,远远的一排红色廊灯盘卧在屋梁像条嗜血的蛇。我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天,那颗孤星还在.
“要出去?”齐海跟在身后,见我朝车库的方向走,问道。
“去哪儿?”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出去。”他在我拉开车门的时候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有一股怒气是从那一刻滋生出来的,我不说话,把手搭在车身上埋头下去,秦区仁死,白宿入狱,叶宅被查,墓地被挖,一连串的事情扑面而来,而我却还在等,还在等,还在等
齐海不做声,静默的看了我片刻,慢慢退身到一旁。
驱车离开时夜已深,城市的空旷与拥挤从来都不是安静或者喧闹造成的。而是人心。
心乱了,一切就都乱了。
疾风呼呼从车窗灌进来,烟气不停的从眼前掠出去,八月的燥热像心里的那团火一样,炙烤着我。拨通付长庚的电话时,我把车停在路边,一支烟一支烟的吸,当初把他留在武汉时曾交给他一份名单,那份名单里有一个人叫罗育生。现在算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付叔。”电话接通,烟气伴着声音从嘴里喷吐出来,“罗育生最近怎么样?”
“前几天险些车祸,被我挡了。和你说的差不多,好像有人故意想”
“嗯,视频录下了吗?”我截断他的话。
“录了,你交代的几个人都录了。”
“嗯。”
“那接下来呢?还继续盯吗?”
“不用管了。二娟怎么样?”离开武汉前我把二娟交给付长庚,去留让她自己选。最后二娟选择留下来。
“她在拳馆做事,话不多,学了一些防身本事。偶尔会问到你。”
“让她来江城。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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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付长庚犹豫片刻应道。
挂断电话,推门下车,车内烟气随拥而出,倚车而立,街道空旷,空气中没有一丝风,以至于路旁静默的树全都纹丝不动。我抬起头,街光亮,天上的那颗孤星也隐了,那阵难以发泄的苦闷此刻伴着夏热和烟气一同压过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习惯了在最苦闷的时候默声不语,习惯了在最需要放声嘶吼发泄的时候闭口不言。
夜光昏暗,烟头在眼前忽明忽暗,像是那颗星派来的使者,这使者有什么目的我不知,但假若连它也没有,恐怕那阵苦闷会冲破胸膛。
突然,眼前的这阵混沌,被一道强光撕开,下意识看过去,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车正急速驶来。
强光之下,视线被完全阻拦,看不清是什么车,更也看不清车里是什么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道车光,分裂成两道。
不等我辨别,前车司机抽身从窗户探出头来,手上举起一团黑布。“趴下”有一道嘶哑的人声朝我大喊,枪声随人声齐出,还来不及反应,身旁的车窗玻璃“啪”的一声瞬间被击成粉碎。后车在枪声之后猛然加速,两车并列,一瞬间从眼前掠过。
是烙鬼。前车开枪的正是射杀秦区仁的凶手。车速快,似是一瞬间的事,伴着几声刺耳的摩擦声两车顺着远处弯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