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死亡来临的前色
第20章死亡来临的前色再醒来时已是隔日早晨四点,天还没亮,整个医务室昏昏暗暗,我刚想起身,头顶传来一阵剧烈疼痛,我“啊”了一声,倒在床上,这一倒身上的其他疼也纷拥而起。
他似是被我扰到了,从里屋出来。“怎么了,疼吗?”
我点点头,巨大的疼痛已经让我无法出声,“别动,伤口缝了七针,疼是肯定的。我帮你打一针止疼。”
他去拿药,我忍着疼慢慢起身,一点一点摆正自己的身子,他听到声音转头见我要下床,连忙过来:“不是让你别动吗?好好躺着。”
“我想去厕所。”我推开他的手。
他“哦”了一声不再阻止,扶我下床去卫生间,又略显尴尬的说:“我在门口等你。”
我没说话。
从厕所出来,我被重新扶到床上。伤口在头顶,我看不到,刚想用手去摸,却被他一把抓住,“别动。”
“我想看看,有镜子吗?”
他默了一会儿,“有,不过……”他停顿了,“不过头发被剃掉了,没之前漂亮了。”他说,又故自责怪,“都怪我,手艺不好。”
这是玩笑话,我笑了:“没事,反正也不漂亮。”
他也笑了,转身去拿镜子的时候,说:“谁说不漂亮。”
我的心莫名暖暖的,这个人总有一种魔力,总能把我从邪恶边缘拉回来。
我在医务室住了三天,是他同狱警申请的,这三天时间,他在我的眼里慢慢变得具体。
忙碌的时候一身白衣立在药架前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空闲的时候捧着一本厚厚的医学书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说,他报考了医学考试,明年三月份开考。
他说,他们原本要一起参加考试的,现在……却剩他一个人。
他偶尔和我聊天,但因为我生性话少,所以聊天进行的并不默契。
他不再喊我小朋友,他喊我的名字,温软。
他问:“你有哥哥吗?”
我摇摇头。
他说:“那你以后就喊我城柯哥。”
我点点头。
城柯哥。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感觉好亲切。
三天后,我从医务室回到监狱,内心深处被一团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我害怕再遇到那群人,我害怕疼痛,也害怕再受伤。
我惴惴不安的过了一日,像是偷生一般庆幸这一日平安无事。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时间一晃一周快过完了,他们忘了我是吗?他们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
我开始有意无意寻找他们的身影,用眼的余光,像个贼人一般小心翼翼。
我在第七日听到了那人的死讯,被我诅咒的人在四天前死了,名字叫邱娜。没人知道她怎么死的,第二天一早狱警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僵了,睡在一旁的人吓的毛骨悚然。
这一死,其余几个人寒戾不安,她们看到我时眼里有道不明的恐惧。他们再不敢同我对视,不敢靠近我半步。
时间久了,消息在内部慢慢扩散开来,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他们都尽量躲开我走。就连晚上睡觉也没人再来跟我争台子。
我的心突然安定了,像春天里的风,慢慢有了暖意。
我在某日午后放风时刻坐在阳光里,伤口丝丝痒,我知道它在痊愈。
我也在痊愈。
时间在这样的环境里走的很快,我在沉默了三个月之后,遇到了她,城柯哥的女友,黎一。
三个月的时间,这座南方城市经历了一个索然无味的冬天,没有雪,冷的也不彻底。
那天她低着头,脸上有明显的淤青,整个人憔悴不堪,我走过去同她打招呼,她用余光抬眼看了我一下,我们没有对视上,她说:“我不认识你。”
我继续追着她,“我认识你,你是顾城柯的女朋友。”
她停下来,她终于抬眼看我,对视上的一瞬间我的心一惊,她的脸色煞白,我匆忙撸起她的袖子,都是伤,同三个月之前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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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带你去找狱警,你需要去看医生。”我拉起她,她却把手扯了回去:“不用……”她摇摇头,在我仍旧要坚持的时候,她说:“我不想他担心。”
那一刻我的心刺刺的疼。
“那也一定要去,否则……”我把后半句话含在嘴边,否则……以她现在的状态,她会……死的。
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暗灰色,这是死亡来临的前色。
她仍是不肯,她说:“不要让他知道。”我忍着眼泪不知该怎么做好,反倒是她,像个没事儿人,拉我到旁边坐下。
也是在那天我听到了她和城柯哥的故事。
“我们从高中开始在一起,他学习特别好,我属于那种笨的脑袋不开窍的。”说这话的时候,她嘴角微微勾起,浅浅的梨涡让那笑变得很甜。
“你们是同桌吗?”我问。
“不是,我是高三转校过去的,他坐在我后面,后来他说见我第一面就很喜欢我。我们在一个月之后确定在一起。我们是彼此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