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三年牢狱之灾,护了你
第29章三年牢狱之灾,护了你
“徐宸来过?”8月27日,她……来了。那日她穿着裸色齐地长裙,带着一顶浅色宽檐遮阳帽,帽檐之下的那张脸宛若新生,白皙,精致……她变得好陌生。
“他跟你说什么了?”她问。一年不见,她看我,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眼神里没有疼惜,没有想念,更多的是淡漠。不,准确的说应该全部都是淡漠。
“别听他说什么,也最好别再见这个人。”她补充道。自始至终没说一句关心的话。
她不关心我。我虽预料到了,但真切感受到时心里还是起了潮。潮声汹涌,一阵阵拍击着心脏,不只是疼痛。
我不答话。我习惯用沉默抵挡一切,也习惯用沉默回击一切。
见我不答,她眉心皱了,似是不满,又意料之中。
僵持着。
她原本知道我话少,但应是想不到我会只字不语,这其中深意她已经猜到,“我去江城了,所以没办法经常过来看你。”她解释道,但也只是解释,没有任何寻求谅解的意味。
我想还击——你去哪儿我并不关心。你来不来看我我也不关心。
但真的不关心吗?如果真的不关心,为什么把时间计数的那么清楚。我关心,我关心你去哪儿了,我关心你来不来看我,我关心你有没有想我,我关心你在不在意我.
我的心在拉扯,扯的生疼。
“与我无关。”我终于开了口,觉得不够,又补充,“我也与你无关。”
她听出来了,她听出这话里有恨意了,她看着我,许久没再开口。只当狱警提醒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她才缓缓正了正身子,说道:“听我的话,别再见他。”语气仍旧生冷无温,像是告诫。说完把墨镜带上,提裙站起身来,离开前又补道:“出狱那天我会来接你。”我看着她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竟看出一丝恨意来。
是恨吗?不,是怨。
我无数次为她辩解,我无数次告诫自己我们本就是独立的个体,她有权享受她的生活,我的痛苦她没责任承担……
不恨,但我却不能不怨,这种怨已积固多年……
他是在9月10日来的,我在那一日知道,这个男人叫徐宸。
我如她所讲,不再见他。
他却又让狱警带话进来,“温艺蓉快死了,你没看到吗?”我的心被猛的刺了一刀,顿时空旷寒冷。
去探视间的路上,我认真的回想,那日来探视时她身上没有灰色。可……他为什么知道我能看到,他到底还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这样想,我的心越来越不安。
今天的他穿了一件格子衬衫,他看着我坐下来,看着狱警把手铐锁在椅子上,又看着我拿起讲话器。
他说,“你还是不乖,非要我花钱传话才肯来,不过我有的是钱,如果你想,即便你不来我照样能把要说的通通灌进你的耳朵。”
“徐宸?”我叫了他的名字,“名字好听。”
他锐利傲气的话锋被我的话打断了,连同一起打断的是他眉心的狂。他注目看我,那目光深不可测。
“是这个宸吗?”我把宸字写在玻璃隔板上,他看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微微点了点头,一副等我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这个字,有古代帝王的意思,和你的性格很像。”我继续说。
听到这话,他笑了,“哦?如何像?”
“强势,傲气,富贵。”我答。
“强势,傲气,富贵。”他低声重复道,“你还不了解我,但我……很了解你”。他用手指点点玻璃,指向我。
“如何了解?”我问。
“你经历的所有。”似是觉得不够,又补充道:“从小到大。”
“为什么要了解我?”
“机缘巧合。不,不对,是命运安排,不得不。”
机缘巧合?命运安排?不得不?三个略带矛盾的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竟透着凝重的神秘感。
我无心去猜,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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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没预想到话题会就此打住,表情透出疑惑来,“为什么不追问什么命运安排,又如何不得不?”
时间大概会带走好多东西,这里也大概真的如秦律师所言会磨掉一个人的心性和意志力,时至今日,“好奇”这个词已渐渐淡出我的世界,于是答:“你想说,自会忍不住讲。不想说,我问了又如何。”
他似是有些无奈,垂眸点了点头,又抬头看我,“那就不讲了。”说罢,他看了看表,我在他要放下讲话器时,喊道:“等等。”他停下来,又把讲话器拾起来,我想起他让狱警传的话,问他:“她为什么会死?”
他看着我,表情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我想说的,自然会忍不住讲,不想说的,问了也白问。”他似是有意报复我先前的话,表情露出几分得意来。
“她不会死。”我回了他四个字,这四个字让他脸上的得意如灯而熄。倒不是这四个字有什么威慑力,而是他压根没想到我会如此肯定的回。
片刻后狱警进来弯腰把手铐打开,我在走出探视间的时候回头看他,他眸光暗敛,双手插在裤兜里站着看我。
那目光里没有得意,没有温和,尽是寒戾色。
是敌是友?
狱警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的往前栽了一步,再回头探视间的门已经关了,那目光也被挡了。
他走了吗?还是会站上良久?
多年之后,他半倚窗前,低声说:“三年牢狱之灾,护了你。”
我不答,目光极远的定在一片荒芜里——是徒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