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妹妹
“我就说不能让宁蓝魂掺合进来吧。让你不听我的。现在——”
何小灵坐在桌子前翻着资料低声向我抱怨。
“当时不也是形势所迫吗？而且我也想不通，他要这些干什么。”我走过去解释道。但心中也升起疑惑，宁蓝魂搞什么鬼？用树灵的事作为威胁，只是为了让我们帮他找一个人。想到“树灵”事件，我心中便堵得慌。我们费了一周的力气却没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还被他猜出我们的所作所为来用作……威胁！而且，这还是第二次！
“吱呀”一声，图书室的门被推开。宁蓝魂闯了进来：“幽幽，小灵你们找到了吗？”
“没有。”何小灵冷冷地回他一句。
“能快点吗？我急……”他的声音弱去，因为何小灵正用一种恼怒地，快杀人眼神瞪着他。
其实也不怪何小灵生气，毕境找人这事只有两种途径：官方和非官方，可宁蓝魂找的这人，我们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官方渠道就别想了。而非官方呢？更难。虽然我们手头有三个宁蓝魂提供的线索，一是年龄在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二是这人是女孩。三是这人的亲生母亲姓唐，祖宅家就在附近的村落里，可问题是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人很多，我们年级就十几个，更别说唐家在别的孩子们，你总不能一个个去核实吧？
后来宁蓝魂又想了个办法，说印几叠问卷，然后发出去让人填吧，主意是好主意，虽然很二中吧，他还弄了些小礼品赠送，但真正填的却没几个，大多数人也只是看个热闹，那看耍猴戏般的神色让何小灵感到非常不自在。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她还不会很气愤，引起她怒火的是昨天有个母亲在牵着她的孩子路过时说了句：“囡囡，我们以后可要好好读书，不能像她们那样不学无术。”
我当时怒了，转眼就看见何小灵也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显然是要发飙的前兆。
好在一旁的一乙和黄小三等赶紧骂（劝）走了那位母亲，才使何小灵消气。
虽然这样，但我知道，她心里憋了口火。
我同情的望了眼宁蓝魂：你自求多福，别惹她。
何小灵似乎听到我心中说的话，瞪了我一眼，然后冲宁蓝魂说：“我们快不了了，你可以找别人。”
宁蓝魂僵住了，然后……
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求助，
我：……
“能告诉我们你找谁吗？她是什么身份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找她干什么？”我借着机会把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
“这个……”他很犹豫，“不成，我不能告诉你们。”
何小灵顿时变脸：“怎么？这点小问题都回答不了？”
她审视着宁蓝魂：“抱歉，我们无能为力，告辞。”说着拉着我就出了屋，
我顺手夺过她攥着的那几张问卷，塞到宁蓝魂手上：“这是我们刚才过来得到的消息，一共四人，祝你好运。”出了屋，何小灵再也忍不住，狠蹬了走廊的防护墙一脚，朝我抱怨，“你说有这样的吗？让我们帮忙却连个具体信息都不给，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连连说道，心中却想，你当初在‘村灵’的时候，找一乙和黄小三帮忙不也没说清楚吗？
“最让我生气的是，”她接着说，“他那壶不开提那壶。我正为树灵的事闹心呢，他还拿那这事作为威胁，他——”
“身后的书屋门被推开，宁蓝魂几步来到我俩面前，喊道：‘对不起，是我的不是，是我考虑不到，让你们费心了。’
何小灵愣了好一会三，直到他的背影渐渐在视野里才转头问我：“他听见了？这算是道歉吗？”
最近，不知怎么的何小灵的脾气火爆了些，虽然不至于冲我发火，但对其它的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刚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树灵的事，但后来，我才知道还是宁蓝魂。
话说他当天拿着我塞给他的那几张问卷开始一一核实，最后锁定了三班一个叫唐梨儿的女孩。
然后每天就给那女孩买早餐、买零食，那女孩有什么数学题不懂也都帮着她，给她讲题。这是要早恋的节奏啊。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恋爱，何小灵不光不会生气，说不定还能给他提点主意之类的可她记得清楚，宁蓝魂是通过排查后才接近那姑娘的，哪有谈恋爱还要一一调查后才确定目标？在何小灵看来，宁蓝魂是图谋不轨，别有目的，一想到唐梨儿的资料是自已弄来的，她便产生了一股沉甸甸的，著纣为虐的负罪感。
至于现在，自行车是把错事正过来。弄清楚宁蓝魂到底在干什么，计划干什么。
这有点难，虽然他和我们是小学同学，可何小灵是六年级最后的两个月才转过来的，对他不是很了解，连他住那都不知道，那我也够呛的，因为宁蓝魂是继五年级唐佳佳之后才转到我们这的，也就是说他和我作为同学也只是这一两年的事。让我猜出他的目的，那就是高看我了。
但我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啊！我提议：“一亿应该可以，他和宁蓝魂关系匪浅，上次借无人机他连理由都没问就同意了，足以见他对宁蓝魂的信任，或许，宁蓝魂也同样信任他呢？”
何小灵想了想，“话虽这样说，但又找一亿吗？这样下来，不是得又欠他一次人情？……算了，我试试吧。”
当天下午，何小灵便带着一乙和黄小三出现了，我刚和他们说明情况，黄小三一笑：“套话容易得很。不过——”
“和上次一样。”我抢在他开价前开口，然后转向一乙，“你与他相熟。”见一乙点头，黄小三打了个响指，“明天就有消息。”
何小灵目送他们离开，转向我。
我一笑道：“能用钱解决的事，就别用脸面，前者双方皆处于平等的合作地位，而后者则是一方高于另一方，这样一来便别扭。”见她还没说话，我奇怪了，难道……“其实上次也是付了钱的，不存在欠他人情这种说法。”
“不是，”她终于开口，“我是想说，你什么时候这么自作主张的？连商量都没和我商量，——这是我的事，钱也该我出，你出像什么回事？你钱有我多吗？”她的声音渐渐提高。
“那个——”我赶紧打岔，“快点跟上他们，别跟丢了。”她还是在那儿没动，我低声解释：“可以先一步得到情报，你不是说时间就是金钱吗？而且这样肯定是比他们更主动的。”
何小灵心动了，不过那眼神中倒不是因为我给的那两个理由，而是自己想到了什么。
我们悄悄跟上，见他们在不远的树下就蹲在路边的凉亭边。
“一亿，现在呢？”我听黄小三的声音。
“不然呢？”一乙反问，“早点吧，时间宝贵啊，你不是很急吗？”
“怠什么？”黄小三满不在乎，“虽然最近这阵子有点紧，但我还不至于看重那几十块钱，还不如去工厂流水线上半个小时挣得多，或者搬砖都比这个好挣。”说着他笑了，“想不到我有天还为几十钱干些不义气的买卖。”
一乙沉默了良久：“你奶奶……还好吗？你父母……”
“奶奶……”他脸上的笑淡下去，“她……还好……”然后轻声补充了一句：“还好……至于……”
“父母？”他又笑了，但浮起的却是不符合年纪的苦笑，像在安慰自己，“他们……忙……”
一乙脸上闪过一抹悲愤，但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说：“我帮你联系宁蓝魂吧。”黄小三不可否的哼了声。
他们的关系可真够好的。我朝何小灵低声感叹：“一通电话，宁蓝魂就出现了，最近几天，除了上课，我都很少看见他，下课铃声一响就溜得无影无踪，连上课也是掐好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