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咸之争
送走了西洛,绮礼回到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Archer,绮礼甚至对Archer笑了一下。绮礼的确心情很好。
“你还满意吗,对现在的状况。”绮礼主动问道。
“无论我满意不满意,你现在不收敛一下这副情感外露的模样可不好。”Archer举起面前棋盘上的棋子,漫不经心道,“你那异于常人的愉悦到底因何存在呢,不过,这也是你的有趣之处,绮礼。你就让这个代行者一直待在这里吗,无论如何,她都是Berserker的Master,是你的对手……还有,你不是先要找到杀掉时臣的人么,这么悠闲好吗……虽然我对你这种矛盾的道德是无法理解啦。”
“时臣是教授我魔道的恩师,我自然要为他料理后事。不过,到底是谁杀了他,这个问题,你比谁都清楚吧,Archer。”
现在的绮礼已经开始慢慢理解Archer对愉悦的追求了,这个英灵即便在失去供魔后也无动于衷的沉着态度着实让人佩服。
英雄王没有抬头,他依旧微微蹙着长眉,看着纯金的棋盘:“嗯?我听不太明白。”
“事到如今,是谁杀死吾师,这一点都不重要。”绮礼来到Archer的棋盘之前,将一名Master摆放到空缺了Master的弓兵棋子前面。
“遗憾吗,对时臣的死?”Archer的红眸中漾起一丝兴味。
“说不定我对凶手还抱有一丝感激呢。”绮礼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峻的笑意。
“我是问你,对没有亲手杀了他感到遗憾吗?”Archer抬脸,血色的双瞳中是毫不掩饰的冷酷与欣悦。
“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稍解这份遗憾。那个代行者,是叫什么――西洛。事到如今,她依旧抱着让你离开这里的想法,不是太不解风情了吗。绮礼,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杀了她吧,结束这种一直不能亲手为之的遗憾。”
“或者,随便怎么做都好――总之就是尽一切努力来折磨,消遣。这就是愉悦嘛,她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
绮礼摇了摇头:“无论何时,我都是主的仆人。她是与主之信仰捆绑一处的神职者,是与我信仰同源的姐妹――”
“所以你才会动摇吗?事到如今,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真的要抛下这一切,回归到空洞乏味的空虚中吗?!听从她的话,放弃你开始醒悟到的一切。”Archer不快道。
应该不会了吧――
绮礼想到西洛,她是将所有人往光明之路上引导的神职者,无论是谁,即便是绮礼也是深深拜服于主之荣光的――
如果有谁能将他从即将自我毁灭的深渊中拉出……那样的事,说
不定西洛能做到。
如果他即将追求的是深重的罪孽,如果有西洛在自己身边,他会稍微安心。
事到如今,绮礼已经不可能离开冬木。
所以,他也不会让西洛离开。
“我这样的人只有抱着疑问求道一途,我会在这里,以自己的意志向圣杯寻求答案。”绮礼坚定道。
他的目光停留在茶几上,西洛刚刚喝过的水杯上。
她一定是有些糊涂了,感知和反应都降低许多。是因为持续缺水的缘故,所以各方面机能都退化了吗,连水中加了其他的东西都没发觉。
不过她如此大意正合绮礼的意。
“虽然我是不大清楚你对她到底怀着怎样的期待啦,不过你并不愿意让那个代行者离开吧。你真愿意让她放弃战争,就这样离开吗?”Archer问,他总有预感,西洛是个挺麻烦的存在。
“……谁知道呢……”一定要让她见到我的答案,绮礼固执地想,没关系,她已经无法离开了。
原本就濒临极限的身体,如今又加上了药物的摧残,即便她的身体素质的确一流,此刻也比普通人都不如了。
……
…
从发现西洛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对水有强烈依赖的幻想种后,绮礼就一直有意识地减少对她的水分供给,饮食也一律是极其辛辣的麻婆豆腐。加速她的缺水。
绮礼敲了敲西洛的房门,没有任何回应。连这么大的响声都无法惊醒她,说明她已经完全陷入混混噩噩的状态了。
他拧开把手,走了进去。
西洛半靠在书桌旁,头低低垂着,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地震动,她也毫无意识。
绮礼从她衣服里拿出那支手机,打开看到通讯人,是监督。
恩斯特没有找到西洛,所以才打了电话来。
“……你好。”迟疑片刻,绮礼接听了电话,他的声音没有任何不妥。
“你是――?”对方的声音略显犹疑,似乎疑惑自己打错了电话。
“言峰绮礼,她在我身边。”绮礼一边听电话,一边在她面前跪下,平视着她歪向一侧,平静得如同死掉一般的脸,“有什么事情请对我说,我会替你转告。她刚刚才睡着。”
“她在你身边?”恩斯特重复了一下,他看着微微发白的天空,黎明即将到来,“刚刚睡着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连恩斯特都要鄙视自己问得弱智。
“就是……那个意思。”绮礼以略带不耐却依旧礼貌的声音说。身为监督为什么要单独联系她呢,真是麻烦。
他伸手拨开西洛额前的碎发,然后扼住她的脖子,试着慢慢收紧手,“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我不想吵醒她。”
“等一下,她有退出战争的意愿,你
们在哪,我来找你们。”恩斯特微微握紧了手,然后松开,“我来取消她的资格。”
“她从来没有说过要退出,我比谁都清楚她的想法。她想要圣杯,如果你从其他人那里听到她要放弃的说法,那一定是有谁想对她不利。是她的哥哥告诉你她要退出吗?”绮礼掐紧她的咽喉,“她从不对人说,她在阿其波卢德家遭受过什么待遇,如果你知道――”
“我知道,哪怕只是一部分!”恩斯特突然暴躁地打断他,“我了解她,比谁都清楚!”
“那你就该知道了,她的哥哥只想利用她。西洛有必须得到圣杯的理由,绝无放弃之意,雷维阿坦,你只要做好监督的工作便可。如此偏袒某个Master,不是你的作风。”
“慢着,我了解她,比谁都要了解。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她不可能跟任何人在一起。”恩斯特理智而冰冷道,“如果她真在这里,弄醒她,让她来听,言峰绮礼。”
绮礼微微蹙眉,准备直接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