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杜尚别给温穹检查过后，神色凝重地对我们说：“这次的情况比较复杂，超出我的预计，我需要最少十天的时间做研究，十天之后，我会给你们一个准确的信息。”

“什么信息？”我问杜尚别。

“我说过的，关于那个幕后黑手的信息。”杜尚别说。

我眼前一亮：“真能找出他？”

杜尚别耸耸肩：“不一定是他，也有可能是她，或者它，我还不能确定他属于人类，有可能他是其它生命体。”

不管他是什么，只要能找到关于他的信息，对我们来说就是阶段性胜利。

我和温穹对视一眼，温穹一扫之前的阴霾，眼中也充满喜悦之情。

努力了这么久，总算快要接近真正的敌人。

为了不妨碍杜尚别的研究，我简单对他讲了一下我能听到温穹标签的事，杜尚别倒是不怎么意外，他说：“你们做过最后标记，算是精神共通，能听到对方的标签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

但是，对我们来说确实很奇怪。

比如，当温穹多看我两眼，我脑袋里的“老婆很爱我”效应就会开始叫唤，叫唤的我们俩都有些尴尬。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这辈子又捆在一起了，最终标记之后，只有外界强力干预才能切断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直到今天都想不明白，我忍了那么久，怎么就一时冲动了呢？

明明标签都已经删的差不多了，在什么标签都没响的情况下，我就顺从了结合热，和温穹进行到最后一步，我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后悔吗，当然后悔，从此以后就不是黄金单身汉了，要对温穹……可能还有我的孩子负起责任。

但是，又有一点点高兴。

令人丧气的是，在被温穹虐了两辈子之后，我又走上了同样的道路，并且还是我自己愿意的。

这次连标签都无法帮我推卸责任了……因为它没响，没响，没响。

我想一巴掌拍在头上。

“我回去了。”温穹忽然说。

“回去？回哪儿？”我还没回过神。

“我租的房子。”温穹说。

“等等。”我一把拉住他，“租的房子就退了吧，住我那里，现在我们是――”

“我不想看见你，短期内。”温穹的目光始终看着别处。

我莫名地焦躁起来：“为什么？”

“……”温穹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按住他的肩膀，把他转向我：“现在，我们两个，是一起的，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已经发生的事，我们就一起面对。”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温穹仍然悒悒不乐：“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并没有试图隐瞒我什么，我没听到标签响，也感受到他心里的烦乱。

我想再争取一下，温穹却躲开我，转身快步向远处的空中轨道中转站走去。

温穹的背影让我心底更加烦躁，不知为何，那样的背影在街道中远去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他曾经这样离开过我，我从此失去他的音信，我们再也没有见过。

我已经记不清楚，我前两世死的时候是什么情形，甚至连曾经刻骨铭心的悲伤，都记不起是为什么了，是不是转世次数太多，记性也变得不好。

然而，温穹离去的背影，却深深地刻在我脑海中，在某个相通的时刻，它又出现在我面前，就像大潮落下，曾经遗失的钥匙链又出现在沙滩上。

晚上，小阿隆佐找我出来喝苦瓜汁。

最近他迷上了这种东西，三番两次叫我，而我作为一个失忆青年，又完全不记得他是谁，因此每次都拒绝。

但是今天晚上，我突然特别想喝苦瓜汁，所以小阿隆佐一叫我，我就出来了。

绿油油的可怕液体在高脚杯中晃荡，和他爹长得如出一辙的小阿隆佐举起高脚杯，愉悦地说：“为了健康。”

“为了健康。”我和他碰了一杯。

自从大地星开始生长植物，那些用营养素模拟的食物、饮料就统统被视作垃圾食品，而植物做出的东西不管多么难以下咽，都被人们拼命追捧，就像这种苦瓜汁店，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拉斯顿的大街小巷中。

“哥们，听说你失忆了，最近还好吗？”小阿隆佐一口闷掉苦瓜汁，面不改色地问我。

我痛苦地喝下去，咳嗽一声：“不好。”

小阿隆佐又给我倒了一杯：“多喝点，就不会觉得苦了。”

我：“……”

小阿隆佐叹了口气：“其实我叫你出来，是因为我，我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