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都是为了个好前程

其实他没必要跟她说这些。

不过是父辈之间有过的交情，还有那一桩未成的婚事。

都做不得数。

但是祝东风在她身边，每一问必有回答，一如既往的温和包容，总会让人有他有问必答的错觉。

知道不应该，知道该到底为止，南滟却生出有一种，必须要问清楚的执念。

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好像无论如何，祝东风都不会对她心生不满。

突然停下来，南滟看着祝东风眼睛，每一个字都清晰明白，

“祝暄，可是你没有官职，陛下也没有宣召，镇西侯府也很安静，不在京中又是在忙什么呢？

忙着去陪雍王出京行猎，忙着陪萧逸星欣赏各地的美人，还是忙着陪萧逸春寻开心？”

南滟自己都没有察觉，言辞中带有一种细微的怒意和怨怼。

祝东风站在原地，目光却一直很温柔坚定地望着她，没有反驳一句，哪怕是有些话有些不好听，也静静等她说完，

“雁雁，的确我现在常常在雍王身边，为的确实也是能得到向陛下举荐的机会，我知道确实有些人说我攀高枝。

但是雁雁，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于县主我绝对没有攀附的意思，同云霞县主，我也从来没有逾越之举。”

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有假，就像那一次在重华殿的地宫前，答应她会带兵回来一样。

“那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想要见到陛下，我也可以替你引荐，虽然会麻烦一些。”

虽然如果想要明哲保身，南滟心里清楚，她不应该掺和进世家和官员中的这些事情。

但如果是他，南滟想了想，她是可以为他破这一次的例。

“雁雁。”

祝东风还是一样温和的眼神，接着却是一声低微的叹息，

“有些事，你不必要牵扯进来，如果你能置身事外，我才会很安心。

重华殿的话，我没有忘记，我答应过，不会让你没有退路。”

可是，话也仅止于此，祝东风没有再说下去，默默站在那里，挡住身后吹来的风。

一定要通过雍王府，得到一个面见圣上的机会，镇西侯府里面，一定还有其他南滟不知道的变数，才让祝东风的下了这样的决心。

“是不是……”

南滟还要继续问，目光移到他身后却收了声音。

那里站着一位算是她的老熟人。

现在新的镇南侯苏凌渊。

老侯爷苏震岳离世后，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整个人清瘦很多，神情也变得沉郁。

皇帝萧则潮在南滟动手以后，却是做了个好人，等他守了三个月丧之后，还了一半镇南军。

经此一事后，苏凌渊行事低调许多。

但是刚刚四目相对时，眼里的敌意却丝毫没有掩藏。

南滟心里早有准备，但难免感觉到有些沉重。

不只是他，所有的武将看着她的眼神，都是这样戒备。

而文臣之间，从来奉圣贤为经典，对之前的朝华公主都颇有微词，更何况是现在的她。

精神立刻变得紧张，神情也变得戒备起来，一举一动都时刻留心。

一个不小心，怕是德行有亏的折子，就送到了萧则潮的面前。

现在盯着她的眼睛不少，自从她完全拿住铜镜台和稽夜司，又能过问刑部和大理寺后，许多人畏惧她，也有许多人对她虎视眈眈。

现在，苏凌渊的眼睛正看着她，和祝东风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罢了，这也轮不到我过问，你的好友来了，过去看看吧。”

南滟平复了心绪，神情变得淡漠，转而看向园中。

萧逸春生辰，现在还不是菊花盛开的日子，栀子和茉莉也大多凋谢。

雍王和萧逸星为了讨得她欢心，废了很多功夫，几乎搜寻遍了大炎的奇珍异宝。

花卉繁盛到，步入园中，待得久了，甚至误以为不是快要到秋日，而是三月春朝。

南滟看了看园中，带着莫行微过去，干脆避过了不想见到的人。

本来是躲过来散心，可是看见这些花儿，想到自己在成王府冷清落寞，甚至父亲也不怎么在意的生辰。

再怎么清楚人各有命，很多时候远不了他人，终归是有些在意。

说之前起皇帝来，总是觉得他多疑狠辣，所有人不管是臣子，还是萧氏的宗室后裔，在他眼里不过是工具。

可只有他，年年不忘南滟这个工具的生辰，逢到年节的前夕，也会宣召她去宫里说话，不再止于寒山阁。

独自在成王府待得久了，有时候，南滟期待去宫中请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