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斩情丝
翟辰到了餐厅,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了贾若菡,今天的她,明显经过了细心的打扮。纯白色的削肩小礼服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耳朵上两颗大大的珍珠耳坠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粉色的光芒,完全不见平时商场上女强人的模样。
“你来的这么早?”翟辰一边坐下,一边客套了一句。
“我喜欢等人。”贾若菡轻声一笑,“因为我相信,只要等得够久,终会等到自己想要的。”
翟辰了然一笑,明白她话语里的暗示,“我想……你想要的,也不会舍得让你等。”
贾若菡没想到他会说出那么直白的话,顿时脸上染上了一抹嫣红,笑笑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无言地吃着饭,翟辰有时若有似无地抬头瞥她一眼,却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浮现的,总是另一张不施粉黛却娇艳欲滴的脸孔。想起她不顾形象地扒拉着饭,狼吞虎咽地把菜往嘴里塞的样子,翟辰不由自主地低笑了一声。
“怎么了?”贾若菡轻声问。
“嗯?”翟辰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冷了不少,轻轻地摇了摇头答:“没什么。”
贾若菡也是个识趣的,知道他不想说,她也就不多问,反正,在她的观念里,翟辰有过多少“路边的野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胜者必须是她。
电影院离绿野餐厅并不远,吃完饭,两人肩并着肩朝电影院走,夜色已经渐渐降临,空气中似乎有着氤氲的雾气。
“让让,让让……”骑着自行车的少年一边喊着,一边从贾若菡身边疾驰而去。
贾若菡轻喊了一声,本能地往翟辰的方向贴近了一些,手轻轻地扯住了他的袖子。少年的身影已经不见,贾若菡的手却并没有放下,翟辰用余光瞥了一眼,心里有种抗拒,表面却没有拒绝。
贾若菡看他欣然接受的样子,心里一阵得意,手也挽得更紧了一些。
“翟辰?”两人刚走到电影院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喊声。
翟辰转过头,只看到柯岚和一个男生正站在离他们大概只有五米的地方,柯岚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两人相挽的手臂,脸上满是冷冷的笑意。
贾若菡疑惑地侧头问:“斯宸,你认识她?”
翟辰刚想点头,只听得柯岚冷着脸讽刺:“斯宸?哟,这是古代吗?取名字还带字的啊?”
“小姐,你什么意思?”贾若菡也面色一冷,放开翟辰的手就走到了柯岚面前。
柯岚瞥了她一眼,直接无视她走到了翟辰面前,抬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
“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看’错人了。”柯岚冷笑着说了一句,走到男朋友身边,拉着他就走。
“这年头,无理取闹的女人真多。”贾若菡鄙夷地斥了一句。
“算了,走吧。”翟辰的表情平静无波,心里却已经明了,看来……明天是去不了游乐园了。
两人看的是一部着名的韩国恐怖片,翟辰双眼盯着屏幕,情节却一点都没有进到脑子里。恐怖的音效、闪烁的灯光,让他忍不住想起之前和路宁一起看的《精神病患者》,只可惜,黑白的画面,变成了诡异的鲜艳。
电影院里不时传出阵阵惊叫,但他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也完全没有任何心跳加速的感觉,是剧情不恐怖吗?还是……仅仅只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对?
翟辰还没有买车,看完电影,出于方便,贾若菡将他送到了小巷口。贾若菡坐在车里,看了眼四周昏暗的环境,有些鄙夷地劝道:“斯宸,你住在这里,上班未免也太不方便了,而且这里又脏又乱的,要不在公司附近买个套房子吧?”
“我前几天就去看过了,过几天就去签合同。”
当初为了躲避炎帮人的搜索,他假借身无分文的借口住进了路宁家,为了不暴露,自己的钱完全没动过,买套房子也算绰绰有余了。自从他打定主意之后,他就知道,住在路宁家已经不是长久之计,因此几天前就去找过了,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在不自觉地抗拒着。
“那就好。”贾若菡满意地答了一句。
翟辰下了车,客套地道了声别,穿过熟悉的小巷,打开大门,只发现屋里一片漆黑。翟辰疑惑地皱眉,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才十点多,以往这个时候,应该正是她活跃着的时间段。他走到路宁的房门口,尝试着开了开门把,却发现门紧锁着,他幽幽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宁躺在床上,黑暗中,他的脚步声愈显清晰。她默默地扯着被子,心里的郁闷与失落喷涌而出,脑海里不住地想起柯岚刚才在电话里所说的――
“我刚才在电影院看到翟辰了啦,他竟然和一个女的手挽手去看电影哎!而且他竟然连名字都是假的!亏我之前还相信他!真是瞎了眼,你趁早看清他也好,省得以后真的喜欢上了就麻烦了!你……应该还没有喜欢上吧?”
路宁在黑暗中幽幽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她爱上他了吗?
应该没有……吧?
可是如果没有,那心里的难过是怎么回事呢?
自从这件事情以后,两人很有默契地陷入了无言的状态。他问过她还去不去游乐园,她也找借口拒绝了。早上,当她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上班了,当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却每天都不在家,而当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天,循环上演。
三天后,当路宁再次偷偷地打开大门,准备轻幽幽地窜进房门时,客厅里却突然一片明亮。她惊讶地站直身子,只见翟辰挺拔的身影直直地站在房门口,手还停留在开关处。
“你还、还没睡啊呵呵呵……”路宁站直身,有些尴尬。
“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他拿着水杯走到水池边加水,动作连贯,脸上毫无表情。
“我……那个刚开学,同学聚会比较多。”
“是嘛。”他轻声回答,谁哗啦哗啦地留着,衬得客厅有种诡异的安静。
加完水,他站在水池边没有转身,声音低低地说:“公司离这里太远了,明天我会搬出去……”
“啊?……哦……好啊。”路宁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心里就像突然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她拼命地呼救,却不会有人听到,最终便只能选择沉默。
他轻轻放下水杯,玻璃碰上大理石,发出了“嘭”地一声,让路宁的心顿时一颤。他转身向她走来,路宁抬头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神,紧紧地攥着衣角,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翟辰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轻轻一扯,将她扯进了怀里。他猜得到,按照柯岚的性格,路宁必定已经知道了电影院的事情,只是……她为什么不问呢?
路宁靠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他的心砰砰地跳着,让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独留下他的一份心跳。她不知道怎么反应,推开也不是,接受更不对,于是,便只能选择不动。
他低头靠在她的肩头,她柔顺的头发轻轻地触着他的脸颊,脸上痒痒的,心里却似乎被一针一针刺着。翟辰顿时觉得眼睛一酸,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或许也就是这样。想想他们住在一起,也不过三个多月,却为何,她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可是……如果拒绝了贾若菡,那父亲的性命和名声怎么办?如果不破釜沉舟,那顾彦祈的飞来横祸又有谁来报?
想到这,他轻轻地靠在她耳边,闭着眼睛说了一句:“对不起。”
路宁眨了眨眼睛,憋住欲出的泪水,将他轻轻推开,脸上的笑意一如往昔的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