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结束了和丁骏的谈话,阮崇灏走进卧室,看到如欢坐在窗前的小圆桌旁玩拼图,悄悄走到她身后,搂住她肩,在她脸颊上一吻。
“管家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欢,你这样折磨自己也等于在折磨我。”阮崇灏看着如欢,这几天,她除了睡觉,便是闷在家里不吃不喝玩拼图。
“我不想吃。”如欢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把一块拼图放到恰当的位置。
阮崇灏握住她的手,“有人要看你的笑话,你就用不吃饭来回应,是嫌别人的笑声还不够刺耳?”如欢不说话,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继续思索她的拼图。
“我说了,我会替你查出幕后主使人,也会帮你解决老家乱说话的继父母和乡亲,你就不能为了我振作一点?欢,我一向认为你是能跟我并肩战斗的人,这点风雨你都害怕的话,将来怎么面对更大的困境?”阮崇灏捧起如欢精巧的脸,替她拢了拢乱发。
如欢明亮的双眸此时颇有几分黯然,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你太高估我了,我并非刀枪不入,我怕听别人的闲言碎语,怕看到别人幸灾乐祸的脸。”
阮崇灏端详着她眼睛下的一圈青乌,知道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你是我阮崇灏的女人,谁敢看你的笑话,我就让那些人倾家荡产。”
如欢侧过脸,“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也不能当发生过的事没发生。”她消沉的语气让阮崇灏忽然醒悟,她真正解不开的心结还是曾经受到过的耻辱。
“要不我们去欧洲住一段时间,我在法国有波尔多酒庄、在英国有城堡,你想住哪里都行。”如欢摇了摇头,“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待在这里。”
她的不配合,让阮崇灏束手无策,事发之后,他把她可能的反应都设想过,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像一朵花儿逐渐枯萎那样,失去水分、失去活力。
“既然你不愿离开雁京,那我们就不能躲着不见人,今晚有个商务晚宴,我本已经打算推掉陪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阮崇灏把如欢从圆桌旁拉起来。
如欢不动,抗拒:“我不想出去。”“那你想干什么,你告诉我!”阮崇灏的声音里有了愠怒之意。
他忽然发怒,令如欢本能地身体一颤,背部佝偻着弯下去,身体缩成一团。
总算是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阮崇灏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拎起她衣领,把她拉起来,拖着她走,“换衣服,跟我出去应酬,这个家的女主人不能整天躲着不见人。”
如欢抗拒他的霸道,但拗不过男人可怕的力气,被他拖进衣帽间。
阮崇灏拉开衣柜,随意翻动挂得琳琅满目的衣服和裙子,“你自己选,不然,我替你选一件。”如欢的手腕被他紧紧钳住,想跑都跑不了。
看到衣架上挂着一条暗红色长裙,阮崇灏把那条长裙拿下来丢给如欢,命令道:“换上!”如欢不动,他就亲自动手,把她身上的睡裙剥掉,又把红色长裙套在她身上。
如欢瑟瑟发抖,眼睛里满是惧意,阮崇灏把衣服替她穿好,又选了一套闪闪发亮的钻石首饰戴在她脖颈上。
“如果你不想这样蓬头垢面地出门被人耻笑,就去梳妆打扮,我只给你半小时时间,半小时后我们准时出发。”阮崇灏冷冷地命令。
坐到沙发上,阮崇灏打了个电话,很快上来女仆两名,拥簇着如欢坐在梳妆台前,替她整理头发,又替她化妆,把如欢摆布地像个木偶。
直到上了汽车,如欢的心仍然是焦虑又忐忑的,她从未见过阮崇灏的这一面,冷酷得不近人情,她害怕这样的他,可还是执拗不愿出声。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来的总会来,你自己不看开,没人能帮你。”
临下车前,阮崇灏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理会如欢,拄着手杖只顾往前,大概是心里愤怒,他受过伤的那条腿看起来跛得更厉害了。如欢看着他沉重到艰难的步伐,跟上去挽住他胳膊。
阮崇灏停下脚步,看着如欢,如欢委屈地偏过头去。
“不要怕,有我在。”他的声音终于温柔下来,坦然地接受她的搀扶。
当他俩出现在大厅门口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不少人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对他俩的到来感到惊讶。
阮崇灏并不理会众人,带着如欢去找他相熟的来宾。如欢原本苍白的脸因为众人异样的目光而渐渐绯红,然而,她还是咬着牙坚持住,不离阮崇灏左右。
丁骏看到这一幕,立刻迎上去,带如欢去跟她的几个朋友聊天,她朋友多,大家又都卖她的面子,渐渐地,如欢的表情轻松下来,阮崇灏在一旁松了口气。
次日,丁骏到公司立刻去找易初阳。易初阳不在办公室,秘书告诉丁骏,易总在开会。
“请他十分钟内结束会议,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丁骏走进易初阳办公室,坐在他办公桌对面。
秘书当然不敢怠慢老板的爱妻,只得去会议室通报这件事。十五分钟后,易初阳回到了办公室,嘱咐秘书,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找我什么事?”易初阳关上办公室的门,看到丁骏一脸严肃,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丁骏沉吟道:“如欢的身世被曝光,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易初阳眉头一拧,“你觉得在这时候公布别人的**对我来说有何意义?还是认为我跟她有仇?”
丁骏见他否认,心里并不轻松,她早也认定不是他,不过是想顺藤摸瓜,看能不能从他这里得到线索,但是他这一否认,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她的身世瞒得极严密,知情者除了我们丁家人,就只有你,我家里人绝不可能对外公布,我不怀疑你,还能怀疑谁?”丁骏觉得,即便不是他,他泄密的可能性也很大。
易初阳没有言语,往后一仰,舒服地靠在真皮座椅高高的椅背上,习惯性的手点着桌面,“我以为你一向了解我,我从来不做节外生枝的无聊事,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都没报复过你,何况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谢如欢。”
丁骏审视地看着他,他已经不止一次冷嘲热讽她和沈年的关系,表面上看,他的态度云淡风轻,但只要细一琢磨,不难发现他语气中的酸意。
这一次,丁骏没有辩解,淡然地反驳一句,“我从来不高估男人的度量,你也不例外。”易初阳不禁莞尔,“如果我恼羞成怒,你面对的就不是现在的局面。”
丁骏哪有心情跟他做无谓的争执,把话题转回来,“你有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别人过?”易初阳道:“除非有人能听到我说梦话,但我从来也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魏倩云呢?”丁骏不得不怀疑到她头上。
“不清楚。”
易初阳脸色如常,心里却也在怀疑魏倩云,只是,这样的怀疑他只放在心里,并不对丁骏言明。
丁骏走后,易初阳去了枫林苑别墅,按下门铃后,很快有个保姆来开门。
“请问您是?”
保姆是易老太太专门请来服侍魏倩云养胎的,并不认得易初阳。易初阳自我介绍,告诉她,自己是易家人,奉老太太之命来探望魏小姐。
保姆见他衣冠楚楚,又把事情说得头头是道,便也不再怀疑,让他进了客厅,上楼去通报给魏倩云。魏倩云一听就知道是易初阳来了,惊喜不已,让保姆请他到自己房间。
房间里,易初阳看到大腹便便的魏倩云,心头涌起一阵感慨,所有想说的话忽然梗在喉头,变成一句问候:“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魏倩云酸涩不已,哽咽道:“就在下周。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她这一问,易初阳才想起正事,可他并不急着质问,反而仔细看了她肚子好一会儿。
“孩子生下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易初阳冷峻的目光凌厉地看着魏倩云。
“我没想好。”魏倩云尚不知他此刻来意,回答便也含含糊糊。